楚懷忠要還不知道這邊的情況，只能說消息太過閉塞了。
楚懷忠這一年來以病爲由深居簡出，也沒有再來找過楚默雲他們。
隨着他那兩個兒子腿疾全愈再回朝堂，先前一邊倒的嘲笑和謾罵自然也少了些。
畢竟他們在京城幾十年經營，人脈和利益關係錯綜複雜，哪有那麼容易一刀切？
楚家的事隨着春闈而起，不過是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如今塵埃早已落定，慢慢地閒話也就平息下去。
桃林嫡房一慣低調，京城這一房又重新崛起。
自然也不會有人傻到還去談論這些東西，得罪京城這一房的勢力。
只要楚懷忠不繼續去找楚家兄弟，不再搞出新的風波讓人關注。
情況正朝着楚吳兩家的希望發展。
如今吳家倒了吳嬪，小皇子前途不明，吳家便投向了二皇子，形成了新的勢力格局。
楚吳兩家是武將勢力，其實與桃林嫡房也沒太多利益牽扯。
當然若能將桃林嫡房收攏，就是明着爭鋒暗中還是一家血脈。
這樣的格局搭配，是二皇子最想看到的結果。
只可惜，今科抱了團，雖然各人也有不少自己的小心思。
但在大方向和主流風向下，目前關係平衡很不錯，想要攻破還有些難度。
今天楚默雲有意無意地拿今科抱團這個話題來調侃，不是試探，而是提醒。
抱團看起來簡單，實則難遇機會，下一科恐怕就不太有這樣的好機會了。
因爲太高調，這陣營將來倒向誰，都會是一把燒身大火。
這些人都是聰明人，會繼續順着這層意思去思考。
下一科難，他們這一科當然要珍惜。
若不珍惜而潰散了呢？下一科豈不就有機會繼續抱團了？
不斷錘鍊出來的關係自然會更穩固。
就算他們這一科的人心潰散，分成了幾股力量。
下一科重新抱團或者直接融入到他們的力量中來，也是對主流風向最有利的。
也就是說，就算你有小算盤想要轉投其他陣營。
他們的主陣營也不稀罕，後年就有新人加入他們了。
而你的離開，看似你自投明主，同時也是你被主流淘汰了。
這原本就是一個雙向選擇。
這一年多來大家從抱團中獲取了多少靠山的力量，他們心知肚明。
自然，原本有些意動的人，這時候也不敢冒然做出選擇。
不僅不敢做選擇，還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其他人知曉，而自己會被排斥出局。
因此，表忠心的、示好的更加熱切，也不敢再有什麼小動作的。
楚默雲只憑一個未來的可能性，以談笑的方式就震懾了那些人，爲將來省了不少事兒。
陣營中的領頭羊，他們又哪需楚懷忠的主動示好？
楚懷忠總算進了府門，看到門廳上那塊被特意指與他看的御賜門匾。
心中驚喜之餘，卻被楚志豪的話潑了冷水。
看着熟悉而陌生的面龐，聽着憤怒而冷漠的話語，楚懷忠老淚縱橫。
他想要去拉楚志豪的手，被避開了。
若說以前楚家兄弟對抗祖父大人，這老頭還沒太多感受，畢竟他家裏兒孫也不少。
可嫡親長子就在面前，那一瞬間眼淚就模糊了視線。
所有的情緒就如驚濤駭浪、胸臆間充斥着幾十年前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