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也真叫墨玉,他是從小跟着我這兄長的名字起的墨池。”
“他這名字是讀天下書、洗墨成池之意。”
“他從小身子弱,這你也知道的,因而從小就喜讀書寫字。”
“沒想到這小子確實有些天賦,愣是讓他在外混了個大儒的名頭。”
“以前在外,他自然不會說自己身份。”
“只是時間長了,想讓他突然拿出來說,怕也無從說起。”
“我當兄長的煩他磨嘰,就替他說了。”
“唐妹妹你別惱他欺瞞,他非故意,只是從小低調慣了。”
“再說他如今在京城乃至這天下,大儒之名也比他在家的名號更響亮。”
“他在外時間比在家時間要更長,一直用的外頭身份。”
“也習慣了當大儒,想過的是閒散日子,也不願意用家裏的名號在外招搖。”
“今兒說與你們,也就到此爲止,你們同科的那些人就不要傳了。”
太子殿下十分隨和甚至遷就地說明了原委。
又看向楚默雲、楚星河、張逸廷、張小柏和陳爽叮囑。
兄弟幾個連忙躬身一揖應諾,哪裏敢多嘴半句?
“東家的身份就到此守住,我們承諾不會外傳,也不會說與家中人得知,只是……”
唐簡這時開口,一臉擔憂神色。
“我家中畢竟是農家小戶出身,沒見過真正富貴人家的世面,也不懂什麼規矩。”
“以前若有怠慢之處,還望東家不要放在心上,以後恐怕還是會繼續怠慢,還望東家繼續海涵。”
她的話讓太子殿下嘴角抽搐了兩下,調侃地看向神色尷尬連連擺手的弟弟。
卻又暗道:不愧是唐妹妹,這就冷靜下來了,開始爲自家謀後路了?
“也請殿下明鑑,既然殿下選擇告知我們家人‘墨玉’這個名號,以後還請繼續使用這個名號。”
“微服固然好打交道,但請恕我家中老小,不知者不罪。”
唐簡說着斂手行了蹲禮,神情十分認真。
楚默雲兄弟幾個也連忙躬身一揖,雖未開口,但也表明此意。
來,可以,不能讓我家裏老小時時跪拜,會嚇到他們的。
也無所適從,根本不知如何應對。
失禮是肯定的,因爲這種大禮,他們農家小戶百姓壓根不會。
“好說好說,是該如此,墨池不說,其實也是此意,我這當兄長的同樣如此。”
太子殿下連忙表態。
順便又替弟弟解釋了一句。
看得出來,他今天過來是真想幫弟弟解開這一局的。
沒有選在不久之後的皇上六十龍誕朝宴、宮宴上,而是選在了楚家新宅中。
不只是臨時起意,更是順應機緣,把握住這一次機會。
因此,來之前其實他們也是叮囑了孩子們幾句的。
當然,小墨白和小寒寒至今都還沒有這樣的覺悟罷了。
因爲他們這麼多次來楚家,從未說漏嘴過,也未表現有何不一樣。
唐簡不相信這孩子會故意欺瞞她。
到是林家小哥倆應該是知情的。
只不過他們畢竟是京城世家出身,從小被教規矩,懂得輕重。
顯然這些權貴也清楚,一旦楚家搬來了城東,以後總會知曉一些事情,而且不會太久。
想必這也是墨池先生自己清楚的結果。
鴕鳥當不久了,纔有他兄長出來替他圓場。
唐簡當然也不會真的翻臉,只是表達一下被欺瞞的心情罷了。
既然連太子都放下架子在這裏與他們“你、我”相稱,而不講君臣規矩。
她還能不見好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