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這一個月來在衙門裏經歷太多的人和事，春闈之後的豪情壯志也被現實打壓、夯實、沉澱。
心境也有了變化。
但到了這裏，卻令他們沉寂的心情又沸騰起來，彷彿回到了當初擠進福全酒樓結交楚家兄弟時。
而榜眼鄭惠欣和探花林應，他們並非晚到的客人，卻被楚星河安排到這邊來。
其實就是替楚默雲招待一下這邊的客人。
鄭惠欣和林應，是極少數在這個月裏夜訪楚家，在書樓與楚家兄弟聊過天、喝過酒的人。
悄悄地來、悄悄地走，沒人知道他們有私交。
而他們也暫住在客棧別院，暫時還沒有買宅子。
他們一個是大理寺少卿、一個是鴻臚寺少卿，一個負責審案、一個負責外事。
這個位置的人都需要品德口碑、行事周正，若成爲別人的暗勢力或有別樣心思，都會成爲朝廷隱患。
因此，他們除了墨池先生剛回京城後在別院會談時見過面。
之後墨池先生領着太子伴讀林常欣，又悄悄在別院的主院私下見過他們。
從那之後，他們也真正成爲了太子陣營的主力，自知不再是隻攀上楚默雲的關係纔算。
但他們心裏也明白，當初楚家兄弟說過的擁護正統、不搞陣營的態度有多明智。
事實上，擁護正統就是最大陣營，這個陣營就是忠君護儲，是正道。
做了這個選擇，大家行事、做官都底氣十足。
但這依然是私底下的事情，不會暴露出來。
現在明面兒上滿京城甚至天下皆知的事實。
就是這一科所有考生，都出奇地團結且和睦，他們在一場酒宴之後就公然抱團了。
就連原先在整個春闈期間組起來的其他隊伍，有的直接加入了這個大隊伍，有的收斂鋒芒不敢公然與這個隊伍對抗。
沒辦法，這個號稱擁護正統、忠君愛民的隊伍，聲勢實在太龐大了。
原本觀望的一些人，也默默加入了這個陣營。
原本風頭最盛的南懷州解元、會試第六、殿試第九的周響。
在曾經圍繞身邊的三十餘解元都轉投了楚默雲後，他就像消失了一般，在考生們當中消停了一段時間。
在得官禮部員外郎後，才慢慢走了出來，後來宴請了當初那三十餘解元喝酒。
當然，唯獨沒有宴請楚默雲。
而不是解元卻一路衝進了頭榜前十、最後甚至超過了周響自己的那位張逸廷，也不在邀請之中。
他邀請的那三十餘人都赴了宴。
有人依然沉默而不顯山露水、有以前走得近些而關係好些的，藉着酒勁說勸了幾句，卻令周響沉臉不悅。
之後就再沒人勸他與楚狀元交好了。
只不過以後，這幫人裏再沒人會主動搭理他。
他原本就不屑往來的其他考生、尤其是非解元卻頭榜名次並不差的那些人，更加不會結交他。
再看楚狀元，行事低調、平易近人，就連鄰里街坊關係都以最市井百姓的方式走動起來了。
讓大家欽佩不已，這樣的平常心真不是誰都學得來的。
這人脈上可通天、下達庶民，這跨度真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