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風二街那邊的大宅,住的是福安客棧轉搬過去的考生們。
但大宅中負責打掃、茶水、送飯菜的小廝、客棧新來夥計們甚至門房,也都是護衛們扮的。
那些考生們永遠也想不到,他們住在何等安全的舒適環境中。
而現在,嶽北派出第三個護衛,就是提前過去知會街對面那座大宅的護衛們。
不久後,十來輛標着吳記車馬行徽標的馬車,就朝貢院那邊駛去。
不久,其他要去接考生的各車行馬車還有考生自家馬車,也陸續出現在街道上。
都朝同一個方向而去。
離考場五里之外就設了哨崗,得出示身份才能過去。
這突然多出來的十來輛馬車,自然也有身份憑證,順利地通過了哨崗。
不久後,考場就交卷了。
考完一身輕,這一次出來的考生們不論年紀、家世、籍貫還是閱歷性格,皆是喜氣洋洋、談笑風生。
考上了仕途在望,考不上三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因此,卸了會試的壓力,大家都覺得渾身輕鬆。
就連楚默雲他們這個考場也是如此。
同考三場,每次都是匆匆離開,這一次,他們也終於讓人逮到了,都笑着發出邀請。
“楚兄,你們一直神神祕祕的,這是又想藏哪兒去?”
“楚二兄弟,你可是咱們東陽州解元呀,你好歹出來與咱們東陽州舉子們聚一聚吧?”
“楚大哥,我能這麼叫你吧……”
“……”一羣熱情的東陽州考生們圍着楚默雲和楚星河,想着已經考完了,總不用這麼藏了吧。
他們住在客棧裏,或是在酒樓喫飯、茶樓閒聊,都經常會遇上來打聽楚家兄弟下落的陌生人,如何不明白京城動向?
就連一些說書人,都在成天說着這樣、那樣關於楚家的那些事兒。
因此,大家聊了各種猜測當作茶餘飯後的聊資,到是沒有主動來找他們套近乎。
可如今三場已經考完了。
會試已經順利度過了,只等放榜了,就沒必要藏了吧?
然而,楚默雲和楚星河卻是齊齊一個長揖到地,一臉歉意地看着他們。
楚星河作爲兄長,由他開口解釋。
“抱歉了各位,危機恐怕得等整個春闈結束,現在還不能大意。”
“在大家不知道的地方,我們時常會遇到危機,每一場考完回去,都會遇到跟蹤之人。”
“在這種不明意圖的跟蹤結束之前,我們都不能在大街上露面。”
“就怕一個意外,後面就不能再來考場了,就失去了繼續參加春闈的機會。”
“好不容易走到這裏,爲了順利等到放榜,我們只能繼續躲着,接受好心人的保護。”
“等放榜以後,不管成績如何,到時我們兄弟再請各位喝酒。”
“親不親,都是家鄉人,今日是我兄弟失禮在先,希望那時各位不嫌棄,能來共聚喝上一杯。”
話說得悲愴、無奈、歉意又有禮。
衆人同情的看着他們兄弟,卻也不好再勸,只得紛紛抱拳應下。
其他州縣的同考們在旁看了,也是感慨不已。
沒想到這場春闈對楚家兄弟這麼艱難,真的有人在暗中一直爲難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