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孫子們紛紛改口,文大爺直撫額,又氣又急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看着老頭情急的模樣,唐簡忍不住呵呵直笑,就要邀請文家人到東院去坐。
文家人一愣,連忙婉拒了。
他們過來是要感謝主家大恩,纔有文天青的今天。
卻不想沒磕成頭、就連作個大揖還被攔下了,還被說到改了稱呼……
說到底,還是他們文家佔主家太多便宜了。
若還去主家院子裏把自己當個客人,就太順竿兒爬了。
文福忠和文福貴這時候還在外頭忙併沒在家裏。
姐妹倆在作坊裏還不知道哥哥已考上童生的事兒。
婆媳也是滿心激動,只是看着這場面她們也不知要說什麼纔好。
這是讀書人的事兒,她們也插不上嘴。
文家人很快就告辭離開了。
唐簡和楚默雲也沒有再挽留多說什麼。
畢竟文家已經如願以償,接下來考秀才的事兒,也得靠文天青自己去努力,旁人幫不上忙。
沒多久,一早同張春山出去的文福忠回來了,顯然也是惦着兒子放榜一事。
不久後,文大爺、文福忠和文天青就來了正院,與剛回來不久的張春山說事情。
之後文天青去後面作坊請回了張秋山和張老爺子。
他沒說什麼事兒,但他來請人,張秋山心裏便有猜測,目光滿意地看了文天青一眼。
兩家人在正院廳上聊了一陣兒,文家人才告辭,文天青又繼續回書樓去了。
剛考完,他也沒覺得自己應該放一個假,或是考上了雙冠童生就應該得瑟。
一切彷彿又回到了以往。
張小柏和陳爽、張逸廷今天一早去了學政司交自己的身份信息與考籍。
回來是在街上轉了一大圈兒在嶽北他們的幫助下,折騰了半天甩掉了幾個跟梢纔回來。
一回來立刻興奮激動地跑來東院,說着他們在外的遭遇。
如大家所料,等不到楚家兄弟,有很多人都在盯着學政司。
真正的守株待兔,從這裏就開始了。
而今天是春闈前最後一天交考生資料的日子。
張小柏、陳爽和張逸廷三人,已經算是最後一批了。
沒有哪個會拖到這麼晚纔到學政司報到的。
萬一出了什麼變故呢?那可是直接延誤科舉,失去了今年的機會呀。
也沒有人是在最後一天才趕到京城的,萬一路上耽擱了沒趕上可咋辦?
事實上所有考生,不管從多遠的地兒來,不管路上走得多辛苦艱難,都在上個月就到齊了。
而這時候從學政司放出風聲,沒有楚家兄弟的信息。
很快,京城市井都在議論,會不會楚家兄弟在路上耽擱了?
從北地來的路早就通了,就算過了年出發,也不可能會耽擱。
於是有人嘀咕,會不會是被人攔在路上了?故意不讓他們來參加考試啊?
這樣的話看似無心,一旦傳了出去,就像風兒一樣很快傳到四面八方、各個角落。
風兒無形,這樣的猜測卻像有形的刀,紛紛指向楚家和吳家。
各地考生來京城這麼久,如何不知道楚家的事情?
年前年後不管是花宴還是什麼宴會,各府都不再邀請楚家和吳家。
怕被牽扯上,怕被人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