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喜早,自己會難受一些,不過注意點也沒什麼,都是必經的過程。”
唐簡覺得,自己此時就像一個圓滑世故的老郎中,什麼都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但這也是爲了多年盼子的羅劉氏的情緒。
避免大驚大喜的情況。
羅劉氏經過這個緩衝,情緒確實稍稍好些,當下又問了唐簡關於安胎的一些細節問題。
家中嫂子們都有經驗,只是現在不能說,也就不好問。
而唐簡此時就是一個孕婦,這幾個月來怎麼過的,自然是最新鮮有效的經驗。
然而唐簡卻是一聲笑嘆:“我發覺自己有了都是兩個月的時候了,我害喜沒你早。”
“但四十天到幾個月都是正常現象,之後有人會嗜睡、厭食,有人則不會。”
“總之家裏有郎中,你也不用擔心什麼,外頭請平安脈是一月一診,你可以三五天、半個月來一趟就是。”
“甚至不用專程來找我,喫飯的時候給你把把脈,多難的事兒?”
“而且我也有仁安醫館的掌醫給我診脈。”
“眼下過年,估摸初六就會來了,到時你也給他診診。”
“安胎,安心很重要。”
“再說如今日子好過,家裏也不用你幹什麼活兒,你就把自己照顧好就行了。”
唐簡的話,令羅劉氏連連點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二表嫂說得是,我與家裏嫂子們最大的幸運,她們懷娃時在羅家衝,每天也是要幹活兒的。”
“我嫁進羅家,也是常住在縣城裏,雖然也幹活兒,到底是輕鬆多了。”
“如今來到京城,更是過的大戶人家的富貴日子,安個胎真的不算什麼辛苦事兒了。”
羅劉氏的話,也說明她自己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與羅家其他嫂子們的不同。
她確實幸運。
倆人在屋裏說了好一會兒話,多是在說安胎的心得。
小蘿蔔們以爲進來有什麼玩耍的,這時候早就按捺不住地自己打開門跑出去了。
看着孩子們出來,唐簡和羅劉氏卻沒有出來,羅家衆人也是疑惑不解,卻也難免有些猜測。
兩個舅奶奶在門前探了探,到底沒有進屋。
在外頭琴聲又起,還是第一曲時,唐簡便笑道:“她們又練起來了。”
“我先前也聽見了,這是……比以往勤奮多了呢。”
羅劉氏愣了愣,隨即笑道。
“嗯,她們想學我那幾曲,昨夜我就說了,她們還練得不夠,學不了我那幾曲。”
唐簡便將先前與姐妹們說的話大致又說了一遍。
羅劉氏參加不參加,話還是要說清楚的。
也不能讓她覺得自己被姐妹們撇開了。
若是以往也罷了,誰還必須小心呵護着誰呢。
如今羅劉氏剛剛診出喜脈,心情很重要。
“她們本就比我練得多,我後來只想多繡花賺點體己錢,就沒怎麼練了。”
羅劉氏一聽,明白怎麼回事了,連忙也解釋道。
“表嫂你也知道,我出身在開鋪人家,對這個錢比較在意。”
“到也不是我小氣摳門兒或是眼皮子淺。”
“而是覺得,自己手裏頭能多攥一些,日子才能過得安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