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上位置多騰出來坐人,蜜桔和蘋果擱在筐裏邊就隨意地放在牆角,想喫的自己去拿。
其他瓜子、果脯什麼的,則在茶几、角几上擺了些,剩下的都在兩邊偏廳的桌上擺着了。
大家說笑着,孩子們在跑來跑去,畫畫的少年們也剛完成了自己的畫作。
既是工筆畫,自然不會寥寥幾筆便隨意完成的。
這時,楚揚跑了過來,可憐巴巴地道:“二嬸,我還沒有吹笛子呢。”
他在前頭開了口,正笑着走過來要拉簡姐姐去看畫的小兄弟們,頓時呆住了。
楚揚這個臭小子!搶在他們頭裏了!
“帶笛子來了嗎?”唐簡看小傢伙還記得這個事兒,便笑着問。
“爹爹回去拿了。”楚揚立刻說道。
這時候外頭傳來鞭炮聲,其他少年們在外放了掛鞭炮,又跑了回來。
若是以往過年,他們的樂子是能有多些炮仗可以放着玩兒。
但今晚,炮仗已吸引不了他們注意力了。
在這裏玩遊戲、賺壓歲錢,不是更有趣兒?
哪怕是賺不到,也能看個熱鬧啊。
就在楚揚等爹爹拿笛子來時,唐簡就去看了小兄弟們的畫作。
這時候文大爺已經在那兒先瞧着了。
“二夫人,你這幾個小弟們小小年紀,畫功到是紮實的。”
文大爺笑眯眯地誇着孩子們。
“他們幾個可是練了一年多呢,只有學寶是剛學的。”
唐簡也笑道。
趙學寶被說得直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他人學得最久、畫得最慢。
反而是他畫了一截樹枝、樹枝上棲着一隻小雀,早早就畫完了。
當然,他的筆觸也是最簡單的,但任誰又都能看出來是什麼畫。
喜鵲登梅,只不過不能與娘和伯孃的繡品比較罷了。
邱常磊果然畫着梅花呢,而且是花園裏那一樹梅花。
爲了畫得更像一點,他下午還專門跑去觀察了許久,找了個角度觀察的。
現在畫出來的,就是按照這個角度之所見,呈現得很形象了。
花園裏的梅花,所有人都去觀賞過,他這個角度或者說任何角度,大家都能看得明白。
這風景是一目瞭然。
只不過沒用顏料,只有一種深淺不同的墨色在渲染。
邱常寶就畫的是梅花旁邊的茶花了。
竟然也是選了一個角度,將這一樹茶花給完整地呈現了出來。
但衆人皆知,如今梅花正好,茶花卻正在凋敗的過程中。
也就是說,梅花正當花期,茶花已走向暮色。
但他呈現出來的,卻依然是花期的茶花。
他畫的是記憶中留存的風景,這就更顯畫功了。
也難怪文大爺會那麼評價。
至於趙學良、趙學義、邱常真、唐耀、張澤福、羅正唯、羅彥光、羅彥亭他們幾個。
都沒有畫畫,而是選擇了寫字。
他們學畫晚了,畫功肯定比不過邱常寶和邱常磊。
又不能像趙學寶那樣,仗着年紀的優勢,取巧也沒人說他。
他們若拿不出不遜於邱常寶和邱常磊的畫技,那就要避開這塊軟板。
寫字纔是他們的機會。
但他們也不能像哥哥叔叔們那樣,隨手即興揮墨,就能龍飛鳳舞、舞文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