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簡遞了一杯熱茶給他，又笑着將楚揚自己選布的事兒給說了一遍。
“臭小子！”
楚默雲好笑地嗔罵了一句，就去座榻那邊將兩匹布料搬了過來。
楚揚挑了月白、天青、冰藍、銀藍、灰紫，他帶回去的是月白、冰藍、灰紫。
留下的是天青、銀藍。
到是個有良心的，知道他二叔常穿的顏色正是雨過天青和銀藍色。
唐簡給楚默雲做了不少新衣，只不過料子不同。
這時候看到新料子已經選出來了，便準備先裁出來，得空兒就把新衣趕做出來。
至於她自己……
“媳婦兒，把那匹貢緞裁一身衣裙出來，我就不用了，你先裁一身出來穿。”
楚默雲這時卻提議。
他伸手一指大侄子爲他挑選的顏色，笑道：“這些也是好料子，足夠我出門穿的了。”
“那兩匹有一匹是男子衣料呢，爲何不給你做呢，到時咱們一起穿出去呀。”
唐簡卻不解地瞥了他一眼，繼續去拿剪刀過來。
“媳婦兒，這是貢布，價值遠在料子本身之上，咱們要用得恰到好處。”
“你是女眷，穿戴不低調、不張揚即可，因爲出門攀比這些的，也都是女子。”
“我們男人比的就是功名、是權勢、是家世而非一身衣裳。”
“如今已不是我想不想入仕的問題了，而是我已經被推到了必須往前走的地步。”
“如此，沒有家世的我們，要拼的就是以後的功名和權勢，在這之前，只能低調。”
“這是貢緞，顯然是林公子家得到的賞賜，而非外頭鋪中所買，卻又不是直接賞賜與我們的。”
“因而，咱們既要淡然處之，又要謹慎對待。”
楚默雲又把那匹杏紅色貢緞拿過來，擱到了炕桌上。
在大家都看過之後，包袱布並沒有裹仔細，只是鬆鬆地打了個結。
這時候掀開包袱布，就能看見杏紅色裏又暗藏着七彩霞光般的豔麗色彩。
比自家買的錦緞的顏色更加豐富細膩，手感更加鬆軟、輕盈。
又柔又垂又蓬鬆的感覺，攥過之後卻沒有起皺。
這樣的好料子做襦裙、半臂都會很好看。
唐簡明白楚默雲的意思。
好看、昂貴又有價值的衣料，就要穿在內眷身上，就像花枝招展也多用來形容女子裝扮。
而男人拼的是事業、權勢，而非一身衣料就能區分實力的。
其實還有一點，就是楚默雲明年參加春闈，太過招搖不會給人留下好印象的。
因而，他那一匹天空流雲藍的貢緞，就只能先收起來了。
等他將來立足朝堂上，再做與他穿就相得益彰了。
“我忽然覺得，孟姐姐給我買首飾可能真正的原因，就是爲了讓我有與這匹料子相配的首飾。”
“畢竟她幾次看到的我，只有頭上這些。”
“她不知道我頭上的靈水石價值，只當白玉簪子太過素淨，壓不住這鮮豔的衣裙顏色。”
“嗯，不排除這個原因，總之過年了，該打扮還是要打扮起來的。”
楚默雲經過一晚平靜，現在已經情緒穩定多了。
“我這兒還有好多首飾呢，能壓住這個顏色的就有不少呢。”
唐簡卻笑道：“再說我也還有這麼多布料呢，也不便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