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表嬸，我們想一樣一樣學，下午去琴室練一會兒琴，晚上就來你這裏練一會兒箏。”
“要是喫着碗裏還瞅着鍋裏，只會三心二意，啥也練不好的。”
倆丫頭解釋她們的想法。
唐簡聽得哭笑不得，還喫着碗裏、瞅着鍋裏？
誰教她們的道理呀？
不過話糙理不糙。
她點頭認可了。又看一眼已經擠到座榻上排排坐着，還喊二表叔給他們拿牀小被子過來取暖的小蘿蔔們。
她本想讓他們也聽聽這個道理的，但被他們自有打算的行爲，給直接逗笑了。
“你們不去炕上坐嗎？那裏更暖和呀。”她忍不住問。
“那裏太遠了，看不清姐姐彈琴琴。”
“坐在這裏也不冷呀。”
“二表叔在那兒讀書，我們不去。”
“有被子，不冷！”
“……”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解釋着。
理由無數個，但唐簡卻覺得，其中一個纔是重點。
二表叔要在炕那邊讀書，他們不去打擾，也怕打擾，更怕被二表叔趕出屋去吧？
唐簡沒有拆穿小蘿蔔們的小心思。
叮囑道：“那你們乖乖坐在這裏聽琴哦，不打吵着姐姐她們練習。”
“要尿尿了就趕緊說，若是口渴了也要說，困了也要說，知道嗎？”
“知道了！”
小蘿蔔們排排坐，異口同聲，早就被二表嬸管理慣了。
張慧兒和羅春兒看弟弟妹妹們這麼慣，她們也是小臉燦爛。
很快就用猜拳的方式簡單排出了順序。
羅春兒先練，張慧兒就挪來一張杌子坐下，並不因還沒輪到自己就分心。
娘和她說了，現在她還太小不用急着學針線，但琴棋書畫都可以去學。
這在村子裏是別的小丫頭們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兒，她要珍惜這個機會。
等以後開始學繡花了，就沒時間來練琴了，像小姑小嬸她們就是如此。
因而，在還能練琴時，就要把握機會，不要偷懶，學會了即使以後不練，也還是會。
小丫頭們目前能想到的就是這些了。
清脆的琴聲仍很青澀，但旋律比以前流暢了很多。
最重要的是，沒有忐忑不前的感覺了。
旋律因爲自信而變得自然流暢，可以欣賞。
不一會兒張老太太過來瞅了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進屋，又悄悄走了。
就在唐簡以爲外婆見是小丫頭在練，會沒有興趣時，不一會兒張老太太又過來了。
這次手裏拿了針線，是納鞋底兒。
唐簡正要開口，張老太太竟然還拿手在嘴邊比了一個“噓”的動作。
唐簡失笑，便乾脆不理外婆了。
楚默雲只是默默出去拿了些柴進來，又把炕燒暖了些。
炕太暖他也不坐了，回東屋搬了兩隻錦墩過來，與唐簡各自坐了。
小蘿蔔們排排坐，身上橫搭着一牀小被子，身後還堆了兩牀疊好的被子。
舒服地靠着被子坐着，比去炕上更舒坦。
楚默雲在看書，唐簡也拿出今天晚飯前嶽北拿回來了一份病例。
嶽北是去醫館藥鋪瞭解藥丸進度的，楊掌櫃見他來就找機會給了他一份新的疑難雜症病例。
最近仁安醫館因治好那些難症，在京城小有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