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一個教得認真、一個學得投入。
誰也沒注意到，張小柏並未離開，而是一直在那裏當了旁聽生。
與老太太的陶醉和享受不同，張小柏是真學琴的，又有入門基礎的，因此學起來也容易。
等陳爽和張逸廷過來的時候，楚默雲已經能自己上手撥動幾個簡單的音符了，旋律也有生命力。
不得不說，讀書厲害的讀書人，學別的其實也快。
因爲這種人是真聰明！
“我們正下棋呢，就聽見琴聲了，瞧着也不像新手啊，難道是小表哥你在動手？”
陳爽一進來就笑眯眯地調侃。
“怎麼可能，我這剛學呢。”楚默雲頭也不擡地說道。
雖然指法漸漸熟練了，但心裏並不悠閒，他的目光仍然會緊緊盯着那些琴絃。
“是小表嫂，小表嫂可厲害了！”
張小柏幫着解釋，一臉崇拜的表情。
差不多就要變成小表嫂的迷弟了。
“小表嫂，你可以再撫一曲不？”陳爽詫異地看着唐簡。
今天早上小表嫂去書樓送書和圍棋的時候，是拿走了一冊琴藝入門的書，但……
這就已經入門了？
在楚默雲的示意下，唐簡這纔不情不願意地坐到了他的位置上，開始再撫一曲。
雖然可以拿天才自比，但她還是低調地只重複了同一曲子，以表示她暫時只會此曲。
而這一曲，則是入門書上演示指法的練習曲。
其他人要學琴，也會經過這一曲入門。
“厲害！小表嫂太厲害了！”陳爽聽得也是一臉崇拜。
張逸廷也認可地直點頭，卻沒有說話。
張傢俬塾是有琴的，因此，在進縣學之前他就跟着爹學過了。
只不過那時他的目標是科舉，撫琴不過是心隨意動，心情到了纔會有的事兒。
平時讀書就夠忙了，還要幫着帶啓蒙班，哪裏會有心情去閒適地撫琴？
若說下棋還能陪爺爺對局一二，撫琴的事兒真是隨着年紀越大越少。
直到進了縣學，縣學先生開了琴藝課，纔跟着新同窗們一起再上入門課。
就上了一課，之後就不去了。
教琴的先生聽他一曲後，也不管他了。
縣學固然會教六藝，但主要攻讀目標還是科舉，是隨後而來的鄉試、會試。
縣學裏教出多少舉人、教出多少進士，纔是師長們也引以爲傲的事情。
沒想到，來到京城備考，爲來年春闈而努力的時候，卻聽見了這麼悠遠恬靜的琴聲，彷彿紛雜的心緒都得到了梳理。
如春風過境、如智者清談。
厲害！
小表嫂竟然能將練習曲譜表現得這般高深莫測！
這可不是看一看書就會的吧！
再看默雲表哥的表情，好像並不驚訝，反而還很理所當然的樣子……
難道真不是剛學的？
與陳爽純粹的佩服不同，張逸廷心裏是有些疑惑的。
只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同樣佩服而已。
“夫君，剛纔你也練了前半曲，注意我的指法了麼？”
唐簡不理表弟們的點贊，轉而看向一臉欣悅的楚默雲。
楚默雲連忙點頭，就換他坐下來將剛纔分解的部分連接起來練一遍。
剛纔前半曲也是分成了好幾部分的指法在練，旋律感是有了，畢竟不連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