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中只見夥計在忙,不見郎中或是掌醫。
見到他們進來,幾個夥計面面相覷,其中年紀大些的一人上前抱拳。
“不知客人是請醫還是拾藥?”
“求見楊掌醫。”唐簡也抱拳,客氣道。
“楊掌醫昨天出城急診未歸,還請客人改日再訪。”那夥計客氣地道。
“那……古郎中、趙郎中、林郎中呢?醫館還有一批學徒小郎中吧。”
唐簡再問。
那夥計明顯一愣,疑惑地盯着她。
“不知客人到底想找哪位?”
“東家巡鋪,掌醫不在,讓代掌事的出來迎見。”
嶽北上前一步不耐煩地開口,這溫溫吞吞、磨磨蹭蹭的,耽擱老大的事兒。
“東、東家?”
那夥計驚愕,隨即目光將唐簡上下一掃,眉頭便擰了起來。
“客人要見郎中也不是什麼爲難之事,不必扯這大謊傷了和氣。”
他不信這樣一個普通、樸素還揹着揹簍的少年人,會是他們堂堂仁安醫館的東家。
雖說仁安確實換了東家,連招牌都從仁和變成了仁安,但面前這少年人會是東家?
他不信!
“見到主事人自然知曉真相,與你分說無益。”
唐簡也沒生氣,不過是懶得多說罷了。
她轉頭看了看鋪中情況,見幾個夥計都停下了手裏活兒,好奇打量着自己。
便再開口:“繼續忙你們自己的,莫誤了活計。”
她要尋張凳子坐下,這時嶽北提議。
“老大,既然這邊掌事不在,咱們先去隔壁吧,過來時我看見隔壁掌櫃到了。”
“也好。”唐簡點頭,便轉身往外走時,又看向那夥計。
“等你們郎中到了,讓他們到藥鋪來見我。”
那夥計……
“這少年人好大口氣!”
“我來鋪中快三年了,還從未見過有人來醫館充東家的,這人也特膽大了些。”
“不會真的是東家吧?是聽聞東家快來了……”
“你見過東家長他那樣兒?便是少年東家,必也是家世富貴,哪裏會穿得跟個夥計似的。”
“還揹着個揹簍呢,裏邊不會裝着行李吧。”
“這你可別想錯了,他身邊那男子瞧着像護衛,還帶了劍呢。”
“說不定真是東家,喜好不同,偏愛裝扮成咱們這樣的人?”
“剛纔應該問他姓名的,咱們東家姓什麼來着?”年長的那夥計突然懊悔地開口。
一衆小夥計……
隔壁的和安藥鋪,掌櫃姓陳,是原東家。
自三年前藥鋪被藥商所騙進了一批劣質藥材後……
雖未當場倒閉,但這三年下來境況十分艱難,就連隔壁醫館都不用他們藥材。
眼看就要關門大吉了,恰在這時有人出了行價來收購。
而陳家正好夫人病倒、兒子親事也快到了卻無錢迎娶,便同意將鋪賣了。
誰知新東家的人不但不驅離他們一家,還留下他繼續當掌櫃,掌管藥鋪。
除了藥鋪不再是自己的,其他一切竟然也沒什麼變化,這令他十分激動欣喜。
除了在附近另外置了一處小宅子安家,一家人還是識趣地從藥鋪後院裏搬出去。
他每天都還是在藥鋪盡心盡力地經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