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換洗衣物明早我再過來收。”那婆子福了福,稟道。
“我們屋的衣裳我自己洗,我不喜歡交與旁人,其他屋的衣裳你們去收。”
唐簡便道。
其他人的要求她不干涉,但她和讀書人的衣裳她自己搞定。
那婆子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又露出恍然的神情,再次福了福。
“那我們等下再來倒水、收拾澡間。”
“不用了,我自己動手,和周管家說,送一口水缸到廂房廊下。”
“讓人把水缸挑滿,送一隻洗衣盆過來,再備一擔水桶,還有晾衣架。”
“是。”那婆子一聽就知是熟悉家務的。
心裏佩服主子這樣的人,竟然能在京城買下這樣的大宅子。
不敢造次,她壓下欽佩連忙退下。
等唐簡洗完澡出來,楚默雲就告訴她,東西已經送過來了,有人正在挑水。
“好了,有了這些東西,以後我怎麼洗衣裳也沒人多想了。”
唐簡微笑着往軟榻上一坐,楚默雲立刻過來幫她擦頭髮。
“嗯,等小廚房慢慢成了規模,咱們就在這院子裏過自己的二人世界。”
楚默雲期待地笑道。
這月餘時間都在路上跑,每天都是不同風景,又好似所有風景都沒變過。
就是——客居旅途,什麼風景都是別人家鄉的,不是他家鄉的。
終於到了地頭,來到他們的新家。
轉來轉去各種商議、安置,其實他心裏一直沒有真實的感覺。
就像飄落在水面一直隨風送水地飄着,沒有根、沒有忠實安穩的感覺。
直到現在,看着媳婦兒爲他拿換洗衣裳、爲他搓背洗頭、爲他擦頭髮……
他才慢慢地找回了他的家。
沒有了不同的陌生人在跟前。
有如在以往熟悉的世界裏經常會做的事情,一如回到熟悉的平常。
這就是他們的家。
是他們過去做過、現在正做着、將來也會一樣做的……生活。
擦乾了頭髮,楚默雲坐在窗下看書,開着窗子讓外面的晚風吹進來,
唐簡繼續去收拾行李,又和楚默雲把牀邊小座榻搬出來,在之前商量好的位置擺上。
再去西屋擡進來兩口箱子,放在小牀榻原來的位置,並排擺着放下了。
“這裏邊也沒什麼東西,就是幾身冬衣,便被人看見也不奇怪。”
“不如咱們假裝在這裏藏了私房錢好了。”
唐簡看了看,很是滿意地調侃着。
碧紗櫥裏沒有放燈的地方。
但在外側作爲走道的那面牆上方,不同的位置都有燈臺釘在牆上,有一人多高,點着矮壯的蠟燭。
即使不在近前也能將屋子各處照亮。
就算坐在牀側小座榻上看書,後面上方的燭光照過來,也是能看清書本上字的。
但楚默雲覺得,靠在牀邊一樣能看,也能再弄個油燈擱在衣箱上。
怎麼都方便。
但把小座榻挪出去,卻能擱兩隻大木箱進來,收納上更好。
不過那腳榻到底是沒有搬出去。
唐簡脫了鞋子往那腳榻上一坐,自空間裏拿了未做完的新衣裳出來趕工。
卻擡頭笑看向正在琢磨要不要再單點只燭臺過來的男人。
“夫君,你有沒有覺得,那座榻啊、這腳榻啊,都是那啥……”
“給暖牀丫環叫什麼通房的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