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去那麼遠,那鎮上鋪子怎麼辦?學正和楊清會跟着你們去嗎?”
趙學正和楊清一直在福味齋做夥計,有忙碌也有輕閒,喫住待遇不錯,工錢也不低,年節生意還有分紅、年終紅包,這個趙家都知道了。
趙學正在福味齋一年賺的錢比家裏所有人加起來都多。
唐簡說要去京城開鋪,趙大娘到不怕孫子的賺錢活計沒了。
而是突然想到,大孫子不會也要跟着去京城吧?
那也太遠了……
“這個要看他們自己選擇。”唐簡忙道。
“大娘也別擔心什麼,真等我們在京城立足,去或者回,也就是一段有些遠的路而已。”
“在外面闖蕩,跑慣了也就沒什麼了。”
“你看那些開鋪的有車馬運貨的,那些夥計們不都在外面跑嘛。”
還有那些護衛們,那些有錢人的丫環小廝婆子們、管家護院們,誰還不是每天圍着主子在忙了?
真要說起來,農家人最窮,卻也是最自由、最自在的呢。
在村子裏生活,需求少,也不用常在外面奔波。
也沒人管、沒人訓、沒人拽着自己的身契、左右自己的命運。
就是沒錢!
“說的也是。”趙大娘轉念一想,便呵呵笑道。
連張家都去,她家大孫子若要去也沒什麼,不算出門在外舉目無親,不用擔心。
說到出門,大家便忍不住議論了起來。
這時許欣發匆匆趕來,屋裏的議論聲嘎然而止。
楚默雲剛還提醒過,這件事還不到時間,不要說與外人知道。
在她們心裏,許家其實也算外人。
畢竟張彩雲就那品行,想要當自己人也難了。
“聽聞剛纔彩雲言語無仗,冒犯了,我代她給默雲表哥和小表嫂賠不是了。”
許欣發正在許家親戚們那邊。
在張趙氏與大家寒暄時,許家娘就把兒子叫到一旁悄悄說了剛纔的衝突。
許家娘在鋪上經營鋪子的,爲人自然精明。
知道兒子想結交楚家表哥,然而張彩雲卻忙着得罪人。
這事兒自然要說與他知道。
許欣發聽後自是氣不打一處來,但看一眼屋裏的熱鬧說笑聲,他只得忍住了。
今天是許家辦宴,屋裏屋外全是親戚,他也不能挑這時候訓妻。
於是許欣發匆匆趕來這邊,第一時間先給楚默雲與唐簡賠禮道歉。
看着他無奈喫癟的模樣,唐簡一臉同情卻沒有說話。
楚默雲沒有起身,只是抱拳還了個禮。
淡聲道:“無妨,這事兒怪不到你頭上。”
要怪也是張家沒將閨女教好。
張家沒教好閨女,楚家也沒教好閨女,真要拿出來說,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許欣發一聽就明白了,卻也還是幫着打圓場。
“她生了兒子,氣焰難免高些,無端累及你們,我還是很慚愧。”
“表哥表嫂是我請來喝滿月酒的,可不是聽她嘰歪失禮的。”
楚默雲的話是非分明,不怪到許家。
許欣發的話則是表達了他的立場和初衷,張彩雲得意洋洋氣焰高,他可沒有,且誠心相請,發生這樣的事情纔有歉意。
都是明白人,話說一來回便都無奈笑了笑,算是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