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婦人說話太粗鄙了!”
那玉面書生被人點名罵,頓時氣得漲紅了臉,收了扇子指着唐簡。
“誰要罵你們了,你們配嗎!我一個秀才,是你能隨便罵的嗎!”
“呵呵,秀才嗎,前些日子衙門裏還關押了一個呢,秀才與秀才,差別大了呢。”
唐簡冷笑。
吵架是吧,吵架她沒輸過。
她將看呆了眼的楚揚往楚默雲手中一塞,將收起的油紙傘往前一指,一臉不屑地盯着那書生。
竟敢罵她男人是鄉下漢。
是她做的長衫不好看嗎,還是她買的雪綢料子不夠好嗎!
她男人帥多了,那氣質豈是這種花裏胡哨油頭粉面的小子可比的!
“把你的名字報上來,我到要看看你的秀才功名到底有幾斤幾兩!”
“若是個不學無術的糟蹋秀才之名,我這婦人就要替你縣學的先生揍你一頓!”
“讓你連累這天下的秀才跟着你丟臉!”
那玉面書生被唐簡的氣勢嚇到,一時瞪着她竟是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
“走吧,好端端跟個無知婦人扯皮什麼。”
“就是,她有句話說得對,咱們本來就是素未謀面的,何來仇何來怨。”
另兩個讀書人知道唐簡潑辣不敢招惹,連忙拽開那玉面書生往另一頭走。
“範兄你有事先忙,我們先去富貴酒樓等你。”
其中一個忙道,也不敢再過來拉扯黑着臉的範大同。
範大同擺擺手,卻也不敢再與唐簡理論,只看着楚默雲,又掃一眼他的腿。
“楚兄這些年是真荒廢了,連媳婦都娶了個潑辣蠻橫的,這是懼內呢?”
面對範大同的嘲笑,楚默雲淡笑地看着他。
“範兄何必謙虛呢,那日布莊的事,我已聽內子說了,你也莫怪內子看見你就來氣。”
“任誰被無端找茬辱罵,都會生氣的。”
“你有空在這裏管我的事,不如管管你自己吧。”
“畢竟是要考科舉的人,賢妻、良友很重要,不然……”
“今日只是招惹了內子被罵一頓,他日在官場上得罪了同僚,可不是小事了。”
楚默雲說得還很語重心長。
他知道這位範大同並不如表現出來的這麼熱情爽快。
曾經,楚默雲也當這位範同考是朋友的。
但腿疾之後確定不能科舉了,這位範同年總是以關心之名,一次次揭他傷疤,樂此不疲。
他便再傻、再眼瞎,也看明白了。
還有幾位或也考上了秀才,或還在童生位置上繼續不懈考着的幾位,慢慢也就斷了往來。
還不是他自己斷的,而是那幾位主動斷的。
這件事也給曾經意氣風發的他,上了人生第一課。
此時再看還在演着的範大同,早已心無波瀾。
範大同被楚默雲一番話說得語塞,想要指責的話也哽在喉間。
“算我多事!”最後他一甩袖,直接扭頭大步走了。
“啪啪啪啪!”這時,門口臺階上傳來掌聲。
“楚二媳婦厲害啊,先生我也佩服得很!”何掌櫃走過來。
原本在瞧着熱鬧的行人與書局走出來的客人,本來對唐簡這強勢謾罵秀才的行爲,是有些不認可的。
但何掌櫃卻鼓掌說佩服?
那就是說這個小媳婦的行爲是對的了!
很快,議論的風就轉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