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都挑好了沒？”
錢袋中他自己攢的私房實在太少了，根本不足以再買一冊書回去，只得轉身去看弟弟們那邊。
十二歲的邱常真手中拿着一冊《大夏風物誌》，這套書有十幾冊，他拿的只是第一冊。
儘管以後攢書很辛苦，但他毫不猶豫。
“三哥，我也要像你那樣攢書啦！”
他開心地舉着手中的書，一點也不覺得後面還有十幾冊，攢起來可不容易。
“不錯。”邱常宇見他有決定了，擡手拍拍他的肩膀，就走去另兩個小子身邊。
九歲的邱常寶和五歲多的邱常磊，此時正湊在畫冊書架那邊。
因家中不缺紙筆，他們今天都是來買書的。
而書都是一百文起步，唐簡纔會給他們每人一百文，至少能買一冊書回去。
“你們倆選好沒有？”
“三哥，畫冊好貴！”邱常磊立刻癟了癟嘴，可憐巴巴地望着邱常宇。
邱常宇便將他們糾結的那一處的畫冊拿起來。
《丹青入門》，一共三冊，是教人學畫的基礎書，並非故事畫冊。
“你們想學畫？”邱常宇有些詫異地看着他們。
“好看！”邱常磊仰着小臉羨慕地說。
“太貴了，就是第一冊都要五百文！”
邱常寶也撇着嘴，想要嫌棄又捨不得，神情有些懊惱。
剛纔他一連翻了幾頁，覺得畫上風景栩栩如生，覺得若自己也能畫就好了。
邱常宇看一眼書架，每一撂同樣的書冊前面木格上都貼着價錢。
第一冊是五百文，第二冊可是一千文也就是一兩銀子了。
第三冊……直接二兩！
“學畫可不只是買一兩本畫冊，還要顏料，畫紙，比寫字更費紙呢。”
他們習字先在心裏畫，再在地上畫，也可以手指沾水在桌面上畫。
再用舊筆在桌面上練習手感，最後纔到紙面上真正落筆。
可畫畫卻不可能用同樣的方式。
“你們想要學畫，可先從工筆開始學，不要一上來就丹青這麼難，再慢慢攢書錢好了。”
“上回簡姐姐去咱們家有拿花樣子的，你們可有看到？”
“那花樣子就算是工筆了，你們可以向她請教。”
邱常宇身爲兄長，以最客觀的方式教導兩個小弟。
學習不只是買了書就可，也要循序漸進、由易而難。
邱常寶與邱常磊相似一眼，便點頭同意了。
邱常磊還眼巴巴地看一眼書架，又看一眼邱常宇手中的畫冊。
最後他們倆一致決定不買書了，先把錢攢着。
來到櫃檯，何掌櫃笑看着他們，剛纔邱常宇教弟的一席話，他也有聽到。
“回去跟你們表姐說，花樣子我們也收，一樣按書成冊，工筆寫意、水墨丹青，我們都收。”
兄弟幾個看着何掌櫃，都有些發愣。
“還不見過何先生。”張小柏在一旁連忙提醒。
剛纔小子們直奔書架那邊，他還沒來得及提醒。
幾人回過神來，連忙朝着何掌櫃作揖見禮。
“免禮免禮。”何掌櫃不在意地擺擺手，就看向櫃檯上的三冊書。
四兄弟有兩個爲了學畫放棄了買別的書，另兩個卻都有選擇。
看到最後兩冊《墨雨華霜集》時，他的目光便多看了一眼邱常宇。
恍然道：“原來你就是另一個。”
迷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