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張老太太見她這反應也愣住。
“原來罵不孝是這一出?”唐簡恍然,無語而笑。
“我還納悶着,將來楚明月生了不去看月母子,就怎麼是不孝了呢。”
“關係早就不好了,何必強扯親情呢,就算我去了,到時若在宋家鬧起來又讓宋家怎麼看呢。”
“卻原來還有雪綢布一說?”唐簡嘲弄地撇撇嘴。
“就我進門後,夫君爲我裁了一身正紅雪綢料子,上回從書局賺到錢,就買了兩匹雪綢料子。”
“我只是裁了一條襦裙,給夫君裁了一件長衫。”
“還有一匹我是打算給自己做一件小襖,剩下的也還是要給夫君做兩身長衫的。”
“我知孝道應該父母先喫、先用,再輪到兒孫。”
“但家裏是缺喫還是缺穿呢?娘要穿雪綢,不會自己去鎮上買?”
“家裏幾十兩欠債都是我們二房來擔下的,這還是不孝?”
“娘都把我們逼到分家另過了,還要怎樣?再罵……我們真的要搬走不回來了。”
她又笑笑,覺得這楚家也真的是有意思。
娘可勁兒找茬、可勁兒罵,爹一開始死活不肯分家,就這樣擰着。
總算是大哥和大舅都表態支持分家了,才寫了分家文書,還不算真正徹底地分家。
總算是消停了些,結果……
還是逮機會就罵,這日子要咋過?
“唉,我已經罵過你娘了,就像你說的,若她自己不想通,說什麼都沒用。”
“每次訓她,她都哭,都認錯,都悔改,之後又是老樣子。”
“連我這個老子娘,都有些厭倦了,拿她沒辦法。”
“等嬌杏她們姐妹回家,我和你外公也準備回去了,以後你們二房這邊……”
“你們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別再理睬她。”
張老太太不放心以後二外孫小倆口,可她也不能一直呆在這裏。
原本節後搬過來,就是要震住婆媳不找二丫麻煩,也是幫襯楚家。
楚星河精力都在作坊裏。
家裏邊也還要做糕點和乾貨,還要做飯餵豬,活兒也不少。
如今作坊裏在出錢了,楚家自己家裏還曬不曬乾貨意義不大。
他們就打算趁這機會回去,讓渾貨自己好生反省問題。
讓她清楚惹怒爹孃和兄嫂的後果,到底有多嚴重!
“外婆,我正要請外公幫忙,明天早飯後把嬌杏她們幾個送回北山村呢。”
唐簡一聽連忙笑了笑,說起姐妹才總算開心了些。
“原本這次我就是藉着讓她們到作坊學幹活兒的機會,讓外公外婆瞅瞅嬌杏。”
“既然親事成了,她們在作坊也熟練了,再留下來也沒必要。”
“楚家的作坊已經做熟了,剩下的事情大哥照料得來。”
“之後我們只等書局的熟人來信兒,看能不能拉到更多訂單,其他的我們也幫不上什麼了。”
“再說我們爲家裏做了這麼多,也只得娘一句‘不孝子’,難怪我夫君他會被氣哭了,確實委屈。”
“之後我們就只過自己的小日子吧。”
該做的都做了,能說的都說了,對這個家,她和讀書人都沒有虧欠、也不欠誰。
以後感激的自會感激,對白眼狼也沒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