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墨池先生見她小算盤撥個不停,覺得甚是有趣。
“媳婦兒不得無禮。”
見她行爲反覆,現在又說要去酒樓喫飯,嚇得楚默雲沉聲阻止。
又朝墨池先生作了個揖。
“內子率性爛漫,不知禮儀,還望先生海涵。”
“喫飯就不必了,還請先生多休息,我們下月複診再見。”
說完他提起揹簍就往唐簡身上背,低聲提醒。
“你喊什麼喫飯,大舅還在鎮口等咱們呢。”
“再說中午正是邱家二舅忙時,難道你還要喊他出來見你,還是你跑去廚房給他添麻煩?”
“咱們早些回去,下午還能多寫些字。”
楚默雲數落着唐簡,又朝其他人作揖,就牽着唐簡要走。
“夫君!就算不喫飯了,咱們也要買竹紙呢。”
“上回那一刀不是讓給小柏表弟了嘛,咱們家的又不夠用了。”
唐簡見讀書人腳步匆匆,不由無奈地提醒他。
“對,再多買兩支小毫,給唐耀留一支。”
楚默雲這才緩了緩,笑看了她一眼。
上回買回去的新筆並未給唐耀。
不想讓唐家覺得要什麼只要來楚家就有,特意只給了一支舊筆。
但如今關係不同了,他覺得還是要送一支新筆給小舅子比較好。
於是倆人撇下還在後廳呆看着他們的幾人,直接去了鋪中買紙筆。
“這小倆口有意思。”何掌櫃忍不住好笑。
率性爛漫的又何止小媳婦,楚二自己又何嘗不是?
“你說楚童生這腿疾到底治好沒有?”
墨池先生看着走路微瘸的讀書人,突然有些玩味地低語。
“對哦,楚二媳婦竟然這麼本事,爲何不給楚二治腿疾?”何掌櫃一愣。
“或許是缺一副銀針?”
“楚二不是說了嗎,咱們的銀針貴,想要可去藥鋪買。”
“或許,等明年開春,腿疾不治自愈?”
“先生爲何如此說?”何掌櫃詫異地看向墨池先生。
“當年楚二童生雙試雙榜首,之後不久就突然傳出腿疾,屢治不愈,還去了縣城求醫。”
“我有請認識的郎中尋過去,看過後告訴我,是穴位不通,傷了經脈,難治。”
“我一直懷疑是有人陷害,暗中傷了他,只是沒有證據。”
“認識的郎中曾說,這經脈受損嚴重,可能比我這經脈不通還要難治。”
“難怪上回他們要了這兩年童生雙試和院試的策論書冊……”
何掌櫃有些恍然地嘀咕。
“我讓人安排些各地上一科鄉試的策論文章來。”墨池先生立刻道。
倆人相視一眼,心裏都有了同樣的期待。
連失兩次院試的楚默雲,明年會下科場嗎?以什麼樣的成績拿回他曾經的驕傲?
外頭鋪中,小倆口渾然不知兩位先生的嘀咕。
他們挑了兩支上回那種質量的小毫筆,唐簡又挑了一支描花樣子的硬小毫。
竹紙買了一刀,又買了一刀黃竹紙。
黃竹紙便宜些,可以用來練字,給唐耀合用。
這次沒有再去書架那邊,倆人到櫃檯付錢。
何掌櫃才施施然地走出來。
“這副銀針,東家說已經用過了不好再賣,還是送給你們吧,謝禮要給,不然東家心裏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