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兒喫飽飽。”唐簡笑哄了孩子一句,就去洗碗。
其他人都已喫完,只有楚揚手中一隻碗了。
“廚房裏沒你的事兒了,回屋去。”
楚張氏拿帕子替楚揚擦嘴,看了臉色難看的楚袁氏一眼。
爲了不讓妯娌起衝突,她只能把大媳婦趕離,也是無可奈何了。
楚袁氏撇撇嘴,拽起楚揚就走。
楚揚連忙喊道:“還喫!”
碗裏蛋羹還沒喫完,他不想走。
“把揚兒放下!”楚張氏怒了,聲音大了起來。
楚袁氏僵了僵,最後還是扔下楚揚,悶走回東廂去了。
“一大早的就不知消停。”
楚張氏罵了一句,將癟着嘴的孩子牽過來,讓他繼續喫蛋羹。
見婆媳也有點矛盾了,唐簡不敢吱聲。
楚揚喫完早飯都跟着奶奶,在唐簡收拾好廚房要回西廂時,又吵着要跟二嬸走。
“揚兒聽話,跟着奶奶玩兒,二嬸還要收拾屋子。”
唐簡嚇了一跳,她現在可沒時間回饋孩子的喜愛,她得騰時間寫話本子。
還好楚張氏拎得清,知道現在正是小倆口培養感情的時候,連忙將楚揚哄去上房。
上午也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度過。
唐簡也沒有針線活兒,她就在書房和楚默雲各自寫字。
倆人現在已很習慣這種相處模式,悠然自得。
東廂那邊,楚袁氏坐在窗下做針線,楚星河歪在窗下的軟榻上睡覺。
難得不下田幹活,他是喫完早飯就回屋繼續睡覺了,雨聲正好助眠。
中午,唐簡做好中飯,楚默雲也在廚房裏一邊看書、一邊幫忙燒火。
倆人漸漸形成了默契,各忙各的事情,卻依然可以相處在視線之下。
也不用熱絡,也不嫌冷清。
到喫中飯時,楚星河黑着臉走進堂屋,楚袁氏紅着眼眶低頭跟在後面。
剛擺桌的唐簡與楚默雲見了,詫異地相視一眼,眼中皆是不解。
“又怎麼了?”楚張氏牽着楚揚洗手回來,見了不由擰眉。
“能怎麼,還是想分家唄。”楚星河沒好氣地說。
之前他提分家事,事關去京城與爹意見衝突,一時鬧脾氣才說的。
既然接受了弟弟的寫信探路意見,分家一說自然不了了之。
沒想到今天楚袁氏又提了起來,他說現在分家不合適,就鬧了起來。
沒想到大嫂會再提分家的事,唐簡和楚默雲都沉默了。
昨天,大嫂可沒少陰陽怪氣、嘰嘰歪歪。
今天早上廚房裏的事,唐簡現在明白原因了。
原來是有人目的沒達到,心裏窩着氣呢。
這才處處找茬,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甚至將氣撒到了楚默雲頭上。
分家誰不想呢?
只是楚默雲說過,現在分家不合適。
家裏邊還欠着三十多兩外債,產業也只有這屋和五畝田。
就算這次賣了糧能還一些債,也只能還上零頭罷了。
他腿疾已經放棄治療,最多就是成了不能科舉、不便做工的瘸子。
但爹吃藥不能斷,病還得繼續治,家裏邊仍然要將一大筆錢花在這上邊。
他靠抄書賺錢貼補家用,大哥在外負責田裏,兄弟齊心總能擺脫這困境。
這時候分家……
大嫂她圖什麼呢?
“如今二弟也娶媳婦了,家裏邊糧也收了,欠的債各自分擔就是,幹什麼不能分家!”
“不分家是爲了這個家,可這個家裏誰出力多誰有沒有出力,怎麼瞧得出來?”
“就你個傻子在任勞任怨,別人到理所當然了!”
楚袁氏抹着淚乾脆鬧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