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詩語再來找顧瑾的時候。
家裏大堂裏顧曉玲和衛寅在，兩人在寫字，頭幾乎靠到了一起。
看到楚詩語進來，顧曉玲臉上一紅，錯開一步，衛寅到是神色自然，擡手指指後院。
楚詩語輕笑，“你們繼續，要不下次我還是走後門吧。”
顧曉玲臉更害羞，解釋說，“他只是教給我寫字而已，你想哪去了？”
楚詩語笑笑，快步往後院走。
快到傍晚了，秋陽不烈，照在人身上只剩讓人犯懶的暖意，顧瑾半躺在凳子上好像是睡着了，旁邊段楊泓正坐在桌子前寫字。
楚詩語放緩了腳步，顧瑾睜開眼睛，轉頭看過來。
她一動，身上的毯子滑/落，段楊泓立刻撿起來再給她蓋上。
“吵醒你了？”楚詩語說。
“本來已經醒了，只是有些懶不想起身。”顧瑾聲音慵懶，帶着幾分沙啞。
楚詩語倒了杯熱茶給她，低頭看段楊泓寫的字，笑說，“衛寅教的不錯。”
段楊泓哼了一聲，“那是我聰明。”
楚詩語呵呵一笑，“是，我說錯了，我重新說一遍，小泓真聰明，短短几個月，字就寫的這麼好了。”
段楊泓收起筆墨，笑說，“楚詩語姐姐和媽媽說話吧，我去找衛寅。”
說完一溜煙兒的跑了。
楚詩語蹙眉，“他叫你媽媽，卻叫我姐姐，那我不是比你矮了一輩兒。”
顧瑾捧着杯子喝茶，一口茶在嘴裏差點噴出來，“回頭我說說他。”
“今天天晚了，不然改天我請你們喫飯。”
“喫什麼？”顧瑾興趣缺缺。
“聽說河邊有一家專門做蘇菜的，據說生意非常好，那天我做東叫上小彤咱們去嘗一嘗，小彤來京市也有幾天了，我還沒請過客呢。再喊上汪小青，她是個小喫貨，肯定高興。”楚詩語興致勃勃的說。
“你和汪家人走的很近？”顧瑾問。
“也算不近，不過和小青關係不錯，她心無城府，單純可愛，雖然嬌慣但不任性，是個很懂事的孩子。”
“行，找個好天氣，咱們一起出去玩。”
“那就說定了，日子我來安排，你記得通知小彤。”
“沒問題。”
兩人說了會兒話天色已經晚了，沈青松來接小瑾，楚詩語也告別回家。
回到楚家，楚詩語一路唱着小曲進了客廳，看上去心情很好。
楚母正給楚恆喂瘦肉粥，聽到聲音擡頭，溫婉笑說，“去哪兒了，這麼高興？”
“去小瑾家裏坐了一會兒。”楚詩語語氣輕快，然後坐在椅子上，順手拿起了橘子撥開。
她喜歡喫橘子，只是這個季節難喫到甜的橘。
“好甜啊。”楚詩語抿了一下脣角淌下來的橘子汁，驚愕說，“哪裏來的這麼好喫的橘子？”
“是汪家的人送來的，那天在宴會上我偶然提了一句說你愛喫橘子，今天你汪伯母就親自帶人送了一筐來，說是她侄子託人在福建那邊運過來的砂糖橘。”楚母淡聲笑說。
楚詩語剝了一瓣橘子，摘乾淨了上面的白線餵給楚恆，哄他叫姐姐，並未將楚母的話往心裏去。
楚母睨了一眼她沒心沒肺的臉色，開口說，“前幾天聽說楚恆水土不服病了還差人送來不少補品，看來汪家是有意和咱們家聯姻，
今天你汪伯母坐在這也一直誇你，誇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如果不是提名點姓，我還以爲說的不是我女兒。”
“你女兒差哪兒了？”楚詩語哼了一聲。
“我女兒當然不差，就是你汪伯母誇的太好讓我心裏有點警惕，那眉飛色舞的表情好像要隨時都把我女兒搶走一樣。”
“人家有女兒，搶你的做什麼？”楚詩語嗤笑。
“她有女兒，可是沒有兒媳婦啊。”
楚詩語一頓，終於聽出不對來了，轉頭看着楚母，慢半拍的說，“什麼意思啊？”
“還看不出來嗎？汪家相中你了，想讓你去給他們家做兒媳婦。”楚母輕笑。
楚詩語皺眉，“他家想我就嫁啊，憑什麼啊？”
“你不喜歡汪建寶？”
“不喜歡。”楚詩語直接說。
“汪建寶其實還不錯……”楚母思慮說。
“哪裏不錯，風/流的很，經常在報紙上面看到他的緋聞。”楚詩語低着頭說，“做朋友我管不着，也不否認他各方面都不錯，但是做丈夫，我不能接受。”
“你汪伯母今天也有意無意的說到了這個，她說男人有結婚前有點兒這種心思是正常的事兒，汪建寶不打算給他們任何名分的，也不會有孩子，如果結婚了就會和那些女人斷絕聯繫。”
這也算是有誠意了。
楚詩語聽的煩躁，“這和我有什麼關係，總之我不會嫁給汪建寶。”
“我也捨不得你嫁，恨不得你多留在我身邊幾年，可是女孩最美好的年紀就這一兩年，錯過了，就不好再找到合適的人。”
楚詩語垂眸，“那我就一直不嫁了，一直守着你們，楚家也不差我一口飯喫。”
楚母皺眉，“你這是什麼話？”
“我沒說賭氣的話。”楚詩語擡頭直視楚母，“我是真的決定，這輩子不嫁人了。”
楚母聽的更擔心，“越說越離譜，你是不喜歡汪建寶，還是有喜歡的人？”
楚詩語腦子裏突然出現那人肆意的眉眼，別開目光，垂眸不語。
楚母見她這樣，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真有喜歡的人？”
“沒有。”楚詩語輕輕搖頭。
楚母挑眉，“什麼時候學會和我撒謊了？你這樣遮掩不說，是因爲喜歡的人不能嫁，或者身份和我們家不匹配？
雖然我一直認爲門當戶對的婚姻最合適，但如果你實在喜歡，對方不管什麼樣的家世，只要人品正直，我和你爸爸可以不在乎門第，是可以通融的啊。”
“媽媽……”楚詩語靠在楚母肩膀上撒嬌，“沒有鳳凰男和富家小姐的故事，您看電視看多了，我也沒有喜歡的人，正因爲沒有所以纔不想嫁人，您就讓我在您身邊多呆幾年吧。”
楚母放下手裏的粥碗，擡手摸摸她腦袋，眉目溫柔，“好，你想什麼時候嫁咱們再嫁，媽不逼你。”
“媽真好。”楚詩語抱緊楚母的手臂。
楚母說，“你不想嫁，咱們也不能一直吊着人家汪家，汪伯母再來送東西，我說什麼都不能收了，他們看我們不收，大概也就知道我們家的意思了。”
“嗯。”楚詩語點頭，“母親看着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