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顧瑾神情平靜，但給劉春芳的感覺就跟索命的閻王沒什麼兩樣，那冰涼刺骨的眼神讓人看了就毛骨悚然。
之後顧瑾問她的任何問題，她都不敢不答了，也不敢滿嘴噴糞，從她怎麼從農場掏出來的，到之前怎麼樣來到京市都斷斷續續說了出來。
顧瑾收回了手，思索着這其中可以動手腳的環節，他們的調查果然沒錯。
劉春芳來到京市，確實是有人一路指引她過來的，那麼對方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上一次，江家的人陷害沈青松，江貞來讓她離開，顧瑾就隱隱約約有感覺，這個江貞不是爲了對付沈青松，而是要對付她。
那麼……
她和江貞素未相識，爲什麼江貞對付她。
劉春芳在旁邊看着顧瑾身體還在打哆嗦，儘管顧瑾的刀沒架在她脖子上了，她還是生怕顧瑾一個不開心，就給她來一刀。
顧瑾問完了話，心裏有數了。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我給你錢……”
劉春芳臉上出現狂喜，顧瑾要給她錢，這是真的嗎？
“但是你要馬上給我從京市滾出去，回唐省的農場服役，我保證等你出來以後，還是會贍養你，錢雖然不多卻足夠你衣食無憂，你也要保證從今以後滾出我的視線範圍，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顧瑾淡淡地說着。
“二，我找個人把你送回唐省去，告訴他們你是潛逃的農產煩人，而且錢你是別想要了，你自己選吧！”
反正顧瑾左說右說，就是不肯讓劉春芳留下來。
劉春芳氣的渾身發抖，她這麼辛苦從農場逃出來，費勁了千辛萬苦纔到了這裏，可不是爲了讓顧瑾趕回去的，她是要來享受潑天富貴過好日子的。
“你，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可是你親媽……”劉春芳想衝着顧瑾大罵，但看着她手中的瑞士軍刀，只敢說這麼一句了。
“媽？”
說起來顧瑾都覺得很可笑，她上輩子人生所有的悲劇都是她這個媽帶來的！
真不知道她是做了什麼孽才遇到這樣的親媽，要她那樣活着，還不如讓她一出生就死掉，不如讓她成一個孤兒。
要說養育之恩，她上輩子早就還清了，雖然被劉春芳顧珠這對母女害的那麼慘，但她能給劉春芳這個母親都給了，像個貨物一樣被她賣來賣去的，劉春芳爲了錢還把她的高考成績給換了！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有一個這樣的母親！
顧瑾深吸了一口氣，一想到上一世發生的事情，心裏還是會翻涌起不能自拔的恨意。
只要一想起從前她受的苦，都是劉春芳一手造成的，她就恨不得把劉春芳生生掐死！
所以這輩子，她絕不可能被劉春芳是她媽這個觀念給舒服。
而對劉春芳這種喫你肉喝你血的人，除了比她更狠，更無情之外，壓根沒有別的辦法。
她不想再廢話了，站起來居高臨下看着劉春芳，“你不想答應也隨便，你儘管可以在這裏待下去，但你只要敢出現在我面前，出現在我們學校，你看我把你怎麼樣！”
顧瑾也沒看劉春芳的臉色，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她回過頭笑了笑，“對了，你如果覺得和我們說學校有用，儘管過去找。
只要你覺得他們會相信一個替換親女兒高考成績的人說的話，只要你覺得他們會相信一個本應該在農場服役的人說的話。
但我會怎麼對你，我現在就不好說了，看我的心情吧。”
顧瑾頭也不回就走。
“你……你想對我最什麼！這可是京市，有警察管着的，我……我是你媽，要是殺了我，你也要被判刑的……”劉春芳心有不甘，朝着她的背影大聲喊。
“誰說要殺你了？爲你這樣的女人賠上自己的命可不值得！”顧瑾衝着她咧開嘴笑，“你忘記我是學醫的嗎？給你體內下點查不出來的毒，讓你每天發作的時候生不如死什麼的，對我來說還是很輕鬆的。
再殘忍一點，我不僅給你下毒，我還折磨你讓你變成一個精神病，還會有人管你，給你主持公道嗎？
我現在是醫科大學的學生，是溫老的關門弟子，是沈青松的妻子，你說人們會相信我說的，還是相信你啊？
然後我還是會把你關回唐省的農場去，戴罪潛逃算什麼罪來着，我忘記了，不過等你被抓回去就知道了，大概你的後半輩子都要在農場裏渡過吧。”
顧瑾臉上笑着，眼裏卻冷冰冰的，說完就走了，把劉春芳所有的命脈都拿捏的死死的。
而劉春芳一屁股坐在地上，跟沉溺在冰河裏一樣，四肢百骸都是冷的，她大口喘着粗氣，顧瑾還沒有動手她就已經嚇了個半死。
“不怕，不怕，那個小畜生一定是嚇人的……”劉春芳拍着心口，不停地告訴自己，“我可是她媽，這天底下哪裏有這麼對自己親媽的！那可是要遭天打雷劈！”
但摸着脖子上一手的血，她又嚇的直哆嗦，那個小賤人一向是說到做到的！
劉春芳越想越害怕，之前那些讓顧瑾給她掙錢享福的念頭全沒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
她也不認識顧瑾把她領哪兒了，現在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去再去找顧瑾了，一路打聽着，又回了荀菀給她找的那個小旅館。
把劉春芳扔下後，顧瑾卻沒有鬆一口氣。
劉春芳就算是自己想要走，江家那些魑魅魍魎也不會讓她走的，接下來還不知道要整出什麼幺蛾子的。
顧瑾並沒有真的打算把劉春芳下走，一個劉春芳好對付，以劉春芳的智商整不出什麼幺蛾子來。
怕就怕江家見劉春芳不中用，想出什麼別的陰招來，到時候讓她們防不勝防。
顧瑾微微嘆了口氣，突然又想到，她媽對荀菀的態度有些奇怪。
她太瞭解劉春芳這個人了，就算荀菀家有錢，她當着荀菀的面可能笑眯眯了，但就是爲了錢和利益，背地裏絕對會罵，劉春芳嫉妒有錢人的性格，顧瑾簡直不要太瞭解。
但剛纔一路過來，她十句裏頭有八句都是誇荀菀的，而且那模樣自豪的不得了，就像誇自家人似的。
這待遇，她都沒在顧珠身上見到過。
難道是因爲荀菀給了她錢？
她想不通，心裏就種下了一顆疑惑的種子，決定要是再有機會，一定好好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