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績出現誤差，這肯定是他們教育局內部出了問題。
更加嚴重的是，去年的高考成績已經宣佈了，才被人發現出了錯誤，而且對方還是國家重點保護對象，如果最後查明真相，澄清這件事兒。
那他們教育局的名聲可就毀了。
“部長，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呀？”
“這件事兒已經不是我們教育局內部就能解決的事兒了，京市派來了領導，省警察局調了人過來調查，我們教育局只要老老實實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
局長說完這番話，辦公室的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覷。
都是混官場的，誰不是個人精呢，剛剛向建華心虛的那一下子已經讓人開始懷疑他了，連帶着看他的眼神都有些複雜。
能夠調換考生的成績，肯定是他們教育局內部的人，剛剛向建華的反應那麼大，那麼他的嫌疑應該是最大的。
此時向建華雙手顫抖，也意識到自己現在處境非常不妙了。
從前幾天鍾主任開始查去年高考成績這事兒開始，他心裏就開始打鼓，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他還私底下和溫紅芹聯繫過。
溫紅芹根本沒把這件事兒放在心上，“你就放一萬個心吧，當初咱們這事兒辦的隱祕，不可能被人發現的，現在都過去這麼久了，更加不可能被人看出來的。
退一萬步說，哪怕是被人發現了，有我爸在上面頂着，你有什麼好怕的，我不會跟人說這件事兒是你幫我辦的，可以了吧。”
儘管是這樣，向建華還是偷偷摸摸去查了一下三個被調換成績人的資料，其中一個就是地裏最普通的農民，高考結束之後就放棄考大學，在家裏種田，沒什麼好說的，至於李嬌的來歷也沒什麼好說的，她外公溫老的背景嚇人了點兒，可她是受益人。
直到向建華看到顧瑾的資料，那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他怎麼也沒想到，顧瑾去年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姑娘呢，過了一年居然成了軍人家屬，而且她還有個藥材田，專門給軍隊提供軍需藥材，查到這裏向建華的心就開始顫抖。
當初要不是溫紅芹威逼利誘的，他也不至於走這條路，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裏，向建華沒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膽，最近這段時間才稍微放心一點，可……
他怎麼也沒想到當初不起眼的農村姑娘，居然成長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若是早知道，他怎麼着都不會對換她和李嬌的成績！
向建華心裏對溫紅芹恨得牙癢癢，他知道自己這次肯定是要被溫紅芹給害死了！
當初溫紅芹爲了閨女成績的事兒，祕密找上門來，先是利誘，向建華沒有答應，接下來就是威逼了，對方手裏拿着他搞破鞋的把柄，還是溫老的女兒，向建華不得不答應了。
成績換了就換了，她爲什麼那麼不長眼，動了軍人家屬，還動了國家重視的人才！
這個女人自己想死沒人攔着，爲什麼要帶上他！
向建華心裏已經在咆哮沸騰了。
要是溫紅芹換個人，只要和部隊和國家沒關係，這件事兒他們過後都有活路可走，可偏偏她不長眼撞到座沒噴發的火山上，現在火山爆發了，他們一個也別想跑。
從查到顧瑾的身份開始，向建華就感覺他每天都行走懸崖峭壁邊上。
今天剛到教育局上班，局長就說了這番話，向建華知道他現在算是大禍臨頭了。
這件事兒已經不是省裏市裏能解決的問題，連中央都派了人下來監督，他們都要完了。
向建華不甘心仕途到此爲止，連請假都沒顧得上，直接走出教育局跑回家，他想給溫紅芹打個電話，跟她通個信，問問她這件事兒還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彌補的。
然而……
他還沒有走出教育局五百米遠，就被人銬住上了警車，也沒辦法和溫紅芹通風報信了。
……
這一天風和日麗，對於李思明來說是心情愉快的一天。
他潛伏在夏陽鎮，以做生意的名義來從事科學祕密研究已經二十多年了，眼看着曙光就要降臨到他的頭上，卻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老李，你們家是不是犯事兒了？”
李思明“咯噔”一下，也沒覺得自己犯了什麼事兒呀，“鍾主任，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女兒李嬌，從小成績就不怎麼樣，卻忽然成了夏陽鎮女狀元，還考上了京市醫科大學，這件事兒你不會一點也沒察覺到異常吧？”
李思明一直在夏陽鎮附近的祕密研究基地呢，已經半年沒有回過家，聽到這件事兒他是有些蒙的，她的女兒李嬌去京市醫科大學讀書了？
這事兒他怎麼不知道？
“根據我們最新的調查結果顯示，你妻子溫紅芹調了別人的高考成績給你女兒，現在中央已經派人下來介入調查這件事兒了。”
聽到鍾主任說的話，李思明感覺天上掉下來一塊大石頭，把他砸的頭暈目眩。
他沒回家，是因爲一直放心溫紅芹，知道她肯定會把家裏的上上下下都料理清楚，沒想到他們母女竟然給他惹出這天大的簍子來！
印象中大半年前，溫紅芹和李嬌有段時間天天都很高興，李思明這些年醉心研究，是沒有心思去注意這些的，甚至連高考過了這種事，他也沒什麼功夫關心。
現在想想，她們高興的那陣兒，不就是高考剛剛過去那會兒嗎？
因爲長時間不回家，再加上溫紅芹也沒告訴他這件事兒，所以李嬌考上京市醫科大學，李思明還是藉着鍾主任的嘴才聽到的。
直覺告訴李思明，這事兒沒有別的可能，就是溫紅芹做的好事。
他還想起來有件事兒不太對勁，就是他那段時間總問溫紅芹，李嬌成績怎麼樣，要考一考李嬌的功課，溫紅芹總是在旁邊攔着，還說什麼女兒在學校已經夠辛苦的了，平常也不怎麼見得着他這個爹，好不容易回來了一趟，他還要總是問功課，就不能多關心關心女兒嗎？
當時他覺得自己工作性質，不能經常回家，是有些對不起溫紅芹母女的，就沒有堅持查看李嬌的功課了。
以至於後面李嬌偷偷摸摸去京市讀大學了，李思明都還不知道。
現在想想，他們母女不知道瞞了他多少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