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所有的話語都是那麼熟悉,包括這歇斯底里的表情和語氣。
溫妍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盛先生說得對,我就是這麼不要臉面,不過,我再怎麼不要臉面,也比你好,至少,我知道什麼是知恩圖報,什麼是值得的付出!而你,你的腦子裏裝的永遠只有你自己!”
“溫妍!”
盛昀知看到了溫妍眼裏的絕望,忽然就產生了一絲退縮——他害怕自己再次傷害了溫妍,甚至,連斥責的話都不敢再說了。
“盛昀知,你去見見他吧,見到了,你就會知道他是誰。”
溫妍的眼淚落下來,盛昀知愣愣地看了她幾秒,然後轉身衝出了房間。
客臥內,程伽南換好衣服,坐在輪椅上,背對着門口,正在往窗外燈火馬龍的城市。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帶着他熟悉的憤怒,而他卻巋然未動。
“你是誰!”盛昀知衝過去,不由分說地將程伽南的輪椅調轉過來。
在看到那張臉的一瞬,他緊緊皺起眉頭,他以爲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可那眼神卻是熟悉的。
“好久不見啊,昀知。”
聽到程伽南的聲音,盛昀知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他的目光從上到下,將程伽南審視了一遍,眼底閃爍着難以置信的懷疑。
他怎麼可能是程伽南呢?
在他的記憶裏,程伽南永遠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雲淡風輕、陽光明媚,就算是之後關係崩裂之後,他最狼狽的時候,也能保持極好的形象和傲骨。
可此刻,他看到的是什麼?
一個醜陋至極的怪物——這完全不是他心裏的程伽南。
“是你......小妍帶回來的人,是你......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程伽南,是誰幹的?”
盛昀知想要質問,可語氣卻帶着深深的無力感。
“是你。”
溫妍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盛昀知看着她的臉,視線竟有些模糊。
“你說什麼?”
“我說,是你......伽南哥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你功不可沒!”
“溫妍,你胡說什麼?你認爲,我會對程伽南下手?我跟他從出生就認識,就算他做過什麼,我也絕對不會......”
盛昀知覺得胸口的位置十分憋悶,連呼吸都帶着被冤枉的痛苦。
“如果不是你剝奪了程家的一切,讓他不得不一無所有地亡命天涯,林夢蝶怎麼可能有機會對他下手?還有,如果不是你的縱容和盲信,林夢蝶這個人,也根本沒有猖狂的資本!”
盛昀知覺得一陣耳鳴,後腦的位置傳來一陣陣隱痛。
他不想這樣的,爲什麼,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過,卻被拖入了命運的深淵,被迫成爲那個滿手鮮血的人。
“小妍,你先出去,我和他談談。”
程伽南開口,溫妍點點頭,退了出去。
空氣變得沉重,盛昀知捂着頭,痛苦地坐在沙發上。
“過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你心梗瀕死,我在太平間救了你一命的恩情,我也可以不求償還,盛昀知,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
程伽南與盛昀知對視,眼神裏沒有任何退縮、恐懼,只有坦蕩和志在必得的自信。
“盛昀知,我請你,把溫妍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