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渾身疼。
他這盛怒之下調集了全部力量的一掌威力着實不小，我感覺我得被拍出去了好幾公里，尤其是落在海面上的時候速度極快，就像跳樓砸在水泥地上似的，這要不是巫體結實這一下就得把我砸成肉醬。
我是真明白了什麼叫骨頭縫子都疼，他這一巴掌砸的我全身關節好像都錯位了。
慘是挺慘，不過白長老這會兒也是強弩之末了，一巴掌倒也不至於讓我失去戰鬥力，我在水裏懵逼了能有個幾秒鐘，然後鼓足一口氣兒蹦了出來，忍着疼，拎着驚夢再次衝了過去：“老陰比，我他嗎剁了你！”
等靠近了，我才發現原來我剛剛那一掌並沒有白挨，趁他回頭拍我的空檔，干鏚已經把他左半邊胳膊給劃拉下來了。
這是魂魄層面的傷害，不出意外的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恢復了。
當時申公正趁着白長老重傷的空檔步步緊逼，刑天揮舞着干鏚把魔像打的節節敗退，我也沒餘力再召喚共工神魂了，直接提劍朝白長老衝了過去。
此時的白長老滿臉痛苦之色，面色蒼白，咬牙強忍着疼痛。
不過就算這樣，在看見我的瞬間他還是怒罵一聲：“巫族的小畜生，你敢傷我魂魄，我要了你的命！”
“你他嗎真有要我命的本事就拿出來，少幾把打嘴炮！”
我衝到他面前，拎着驚夢提劍就砍，不過不得不說這老王八蛋意志力是真頑強，都傷成這樣了竟然還能跟我過過招，甚至還有餘力反攻。
倆人都不是最好的狀態，我忍着肉體上的疼，他忍着魂魄的劇痛，還要分出心思應付申公的攻勢，一時間誰都奈何不了誰，反倒申公那邊攻勢很猛，打的魔像節節敗退，照這種形式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就撐不住了。
不過打着打着，耳邊忽然傳來了申公的聲音：“顧言，回來。”
“爲啥？再給我兩分鐘，我非得把這老王八蛋給剁了。”
我是真被他這一巴掌拍出火氣了，時間往前推六百年，他就屬於那種被我打的嗷嗷叫的貨色，結果現在虎落平陽被犬欺，啥人都能騎老子脖頸上拉屎了。
“我說讓你回來，立刻，馬上！”
申公又催了一句，這次的語氣就有點不容反抗的意思了。
我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但基於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達成的信任，我還是一劍避開白長老，然後抽身退到一個安全的位置：“怎麼了？”
“你往周圍看，這些魔衛的數量是不是變多了？”
神魂還在步步緊逼，不過可能是因爲跟我說話的原因，攻勢明顯遲緩了不少。
我低頭朝四周看了看，還真是。
先前圍攻我們的魔衛大概一萬五左右，去掉被幻姬和申公幹掉的那些，應該剩下一萬二三，而現在我大致數了一下，就在我們交手的過程中，在場的魔衛不知道爲什麼，竟然不知不覺增加到兩萬有餘了。
我又擡眼看了看天井方向，依然有魔衛源源不斷的從裏面涌出來。
“這什麼情況？”
我扭頭看向申公，申公也沒空看我：“不知道，不過印象裏那些魔衛是需要這些狗屁長老喚醒的，可眼下能動彈的仨長老都在這兒了。”
說到這兒的時候申公停頓了一下：“那麼問題來了，是誰在喚醒這些魔衛？”
他話音剛落我目光就下意識的挪到山洞方向。
不出所料，還是風平浪靜。
可是幾秒鐘之後，四道熟悉的身影就從天井方向躥了出來，徑直飛到我們面前，相隔數十米，按照四象的方位分別站定。
“呦，這不是冥府的姜大人嗎。”
先前和申公交過手的尚長老先開口了：“到了天心島也不知會一聲兒，分明是沒把我們當朋友，怎麼着，胡大人這次沒跟你一起來？”
“老尚，我就說你歲數大了眼拙。”
那個陰長老也開口幫腔：“胡大人不是正在那兒大顯神威麼？你看，咱們的白長老都已經招架不住了，嘖嘖嘖，果然是冥府的大人物，實力不同凡響啊。”
“哎呦哎呦，還真是，這胡大人竟然能召喚出上古刑天大神的殘魂，想必不單是冥府的大人物，還和上古巫族的淵源不淺吧？”
尚長老繼續陰陽怪氣：“巫可是咱們哥兒幾個的好兄弟啊，這不麼，得知有巫族的朋友來到天心島，我們幾個老傢伙連禁地都不守了，立馬趕過來好好招待，二位大人，這份情誼你們千萬要記在心上，下輩子可是要還的。”
“不用等下輩子，這輩子就可以還了。”
祭長老那一對兒三角眼不斷在我身上打量：“嘖嘖嘖，多好的身子啊，你說你上次來冥府的時候，我怎麼就沒發現你姜大人是五行靈體呢？
哎，要說命裏有時終須有，古人誠不欺我啊，你顧言偷偷來一次也就罷了，竟然還敢第二次送上門兒來，真當我們幾個老眼昏花、看不出你的把戲麼？沒說的，你的這個身子今天就歸我了！”
他那三角眼不斷梭巡着，從我身上離開後，又看了看和攬月摘星糾纏在一起的幾人，最後把目光落在幻姬身上：“嚯，這不是妘螭那個婊子的徒弟麼？怎麼，她現在也跟你們混在一起了？”
“媽的，少說廢話，叫你們不是來耍嘴皮子的！”
眼見這四個老頭沒有動手的意思，被申公逼的節節敗退的白長老繃不住了：“還不快動手？放跑了這個顧言，那位怪罪下來誰都別想有好果子喫！”
我隱約能猜到白長老口中的那位是誰。
但不管是誰，顯然那位在他們心中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所以白長老話音落下，這四個長老也不再猶豫了。
“這個顧言交給你們，叫申公序那小子歸我，我要再和他比劃比劃！”
尚長老扔下這句話，直勾勾朝申公飛了過去。
而申公此時終於停下的進攻的動作，站在原地長舒一口氣。
就在我以爲他要憋出什麼大招的時候，沒想到他突然大吼一聲：“他嗎的，傻站在那愣着幹嘛？跑啊，再不跑誰他嗎都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