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個例。
就在那聖女心臟被挖出來之後不就，其餘方向也都出現了突破口，本來教廷雙方就已經打過一場了，面對人數多得多，實力也不在己方之下的天心島魔衛自然支撐不了多久。
但也不得不佩服她們對神的虔誠，每個聖女臨死之前臉上都看不出恐懼，都毅然選擇將生命奉獻給神明，換取神的憐憫，降下神力懲罰面前的敵人。
她們的行爲也感染了己方信徒們，教廷這邊的人都跟不要命似的，紛紛開始奉獻自己的生命，滔天聖光像核武器爆炸一樣不斷朝魔衛們撒去。
這就是信仰的力量，在祭司們看來，死亡並不意味着終結，反正神會接引他們去天堂，死對他們來說不過是換個地方生活，沒什麼大不了的。
短短不過一分鐘時間，教廷祭司們就給天心島這邊造成了上千傷亡。
但這種行爲跟迴光返照沒什麼區別，足足四分之一的人因爲熱血上頭，選擇燃燒生命與敵人同歸於盡，可剩下那部分人就被坑慘了。
聖光的餘威剛剛落下，那些被灼燒的渾身冒黑煙、激發出狂性的魔衛們立刻低吼着壓了上去，教廷雙方面對的壓力比起之前瞬間大了一倍不止。
“縮小防禦範圍，都圍在我身邊！”
高舉着審判之杖的班尼特開始發號施令了：“擋住他們，援軍馬上就到！”
援軍？
他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每個人臉上都出現了疑惑的神色。
哪兒還有援軍啊，雙方的菁英幾乎都在這兒了，剩下的無非都是些年輕祭司，以及大公議會那些行政人員，他們來不來有區別嗎？
“是的，堅持住，援軍很快就到。”
這時候索菲亞也跟着補了一句，她說話時的表情很認真，語氣也很堅定。
雙方領頭的都表態，這就由不得底下人不信了。
看班尼特和索菲亞沒有慌亂的狀態，雙方信徒以爲他們還留了什麼底牌，都咬着牙，鼓足最後一口勁兒頂了上去。
然而就在他們勉強頂住攻勢的同時，索菲亞卻轉過身來看向我。
那目光很複雜，有擔憂，也有哀怨，那一瞬間我就不好意思跟她對視了。
可以預見的是，除非教廷徹底潰敗，否則妘螭不會把後備力量壓上去。
退一步講，就算妘螭心急了，提前派出另一半魔衛，齊纓和管正也不會動手。
這是早就商量好的，金髮男想借刀殺人，他不希望強大的教廷依然存在於世上，這些祭司的命運，早在我來到歐洲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
“再堅持堅持，我會勸妘螭儘早出手的。”
只能用這套說辭安撫她，然後我把目光轉到一邊兒：“看這架勢，估計到天亮你們也未必能把這些人全弄死，要不你們先打着吧，我哥倆兒先撤。”
“嗯？”
估計妘螭也沒想到我會突然來這麼一句：“大人有事要辦？”
“沒事兒，就是感覺你們太磨蹭，在這待着挺無聊的。”
我拍了拍手，管正調來的三十幾名鬼差在附近現出身形：“長老先忙着吧，我哥倆兒去附近找個地方坐坐，找找樂子，等辦完事兒你再聯繫我們就是。”
撂下這句話我扭頭就要走，不過妘螭立刻笑着挽留我：“別呀，大人這一走，不是顯得妘螭怠慢了麼？”
觀察了一下戰場內的情況，可能是感覺時機也差不多了，妘螭權衡片刻後終於下了命令：“好吧，既然大人覺得無聊，那我們速戰速決就是，去吧。”
她這個去吧，顯然是對魔衛們說的。
倆字兒一說出口，隱於黑暗中的魔衛們紛紛出動，向教廷最後的防線殺了過去。
面對數千名魔衛都這麼喫力了，這次天心島出動的數量比剛剛還多，誰都清楚教廷這邊已經不可能阻擋下一波攻勢了。
黑壓壓的烏雲漸漸靠近，絕望的情緒開始在祭司們心頭蔓延。
最後關頭，索菲亞所說的援軍終於到了。
八名身穿盔甲、拎着長劍的壯漢出現在索菲亞身後，面對千倍於自己的敵人，八具魁梧的身軀義無反顧的提劍衝了上去。
“神殿護衛，差點把它們給忘。”
我下意識嘟囔了一句，引起了妘螭的注意力：“神殿護衛？那是什麼。”
“是東正教廷壓箱底的力量，你徒弟達哈蘇，就是被神殿護衛和聖女打成現在這樣的，當時我就在現場，對它們的能力有些瞭解。”
我伸手指着正向這邊衝來的八條壯漢：“你最好派精銳力量過去攔住它們，一旦被他們衝進人羣，那就相當於狼進了羊羣，你的魔衛們可就要損失慘重了。”
“多謝提醒。”
妘螭眉頭微皺，也沒吭聲，估計是在跟凌長老他們傳音。
果然，幾秒鐘之後一直沒動手的三名長老忽然抽身迎了上去，八對三，剛一照面，這三個不可一世的長老就被八道劍光以同樣的姿勢、同樣的角度給劈了回來。
“嗯？真是見鬼了！”
我身邊的妘螭發出一聲驚呼：“這些沒有魂魄的傢伙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實力？這怎麼可能，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他們？”
“現在你知道達哈蘇爲什麼會被人打成這樣了吧。”
我裝模作樣嘆了口氣：“這事兒賴我了，我忘了把它們的情況告訴你們，不過以幾位長老的實力，對付它們應該不成問題吧？”
妘螭並沒有立刻回答我。
她盯着那八個神殿騎士看了一會兒，之後用陰沉的語調說了句：“兩位在此稍等，妘螭去去就回。”
之後這娘們兒就在我身邊消失了，下一秒就出現在了另外三名長老身邊：“這幾個傢伙有古怪，不能硬碰，結陣對付它們！”
也算是長久以來培養出的默契，妘螭說出這句話，幾名長老立刻分立四方，在魔氣的感召下，頭頂那輪血月立刻變成了暗紅色，整座島周邊的魔氣比剛剛濃郁了足足一倍不止。
“這場戲且得演一陣兒呢，慢慢等吧。”
就在他們擺開架勢的同時，申公冷笑着給我遞過來一根菸：“咱們那位聖女，剛纔看你的眼神兒可有點哀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