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教皇發話了，東正教衆再也沒有了顧慮。
再加上這本來就是人家的地盤兒，教廷內被驚動的神職人員越來越多，感覺自己這邊佔不到便宜，羅馬教廷的人反倒有些亂了陣腳。
“莉莉絲，你們殿後！”
本來就沒打算把戰場放在這兒，班尼特恰到好處的叫停了兩位聖女的攻勢：“先召集人手，不要在這裏跟他們糾纏，撤！”
在成爲教皇之後，有了金髮男的加持，班尼特現在的本事也不小。
喊出這句話，他胳膊一揮，直接在衆人面前召出一道兩米寬的傳送人，隨後又用一道聖光裹挾着衆人飛了進去。
“攔住他們！”
索菲亞下了命令，但班尼特動作很快，再加上這兩個聖女忠實履行了殿後的使命，沒人能短時間內突破他們的防線，一屋子人眼睜睜的看着班尼特帶人從傳送門離開，心急如焚，卻使不上勁兒。
“想跑？沒那麼容易！”
做戲做全套，在傳送門關閉之前的瞬間，索菲亞將一道神力印記打了進去。
“他們去的是芬蘭灣方向，通知我們的人立刻趕過去，攔住他們！”
索菲亞一聲令下，所有人的開始忙碌起來。
這種情況下，也許有人心存疑惑，也許有人還沒反應過來，但命令就是命令，一想到要於羅馬教廷這些異端全面開戰，東正教的戰爭販子們把所有困惑全部拋到腦後，只想着一件事兒：淨化，把這些異端統統殺光！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和申公一點動地方的意思都沒有，他更過分，在椅子被燒燬後有用能量重新凝聚出一把椅子坐在屁股底下。
“怎麼樣，過程還滿意嗎？”
等會議室裏沒人了，索菲亞忽然長舒了一口氣：“我這樣做算是徹底背叛了教廷，把他們陷於危險的境地，主一定會懲罰我。”
“放心吧，你們的主願不願意管這破事兒還不一定呢，再說金髮男不就是你所謂的主麼？這事兒他自己都參與了，你怕什麼？”
我拍着索菲亞的肩膀安慰她：“放心去吧，就按咱們事先商量好的做，我會在外圍盯着，等天心島的人出現，冥府的人會把他們一網打盡，不會讓你們有太大的損失，也不會讓你承擔太多的罪惡感。”
“好，那我出發了。”
索菲亞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兩名聖女，這倆都不會中文，聽不懂我們說話的內容，估計還以爲索菲亞在給我解釋剛纔的事兒呢。
“顧先生說冥府會支持我們的立場。”
這姑娘也學壞了，上來就開始忽悠人家：“我們也出發吧，去找班尼特。”
“那我去找卓雅她們。”
一個聖女先走了，另一個告訴索菲亞：“我和你一起。”
索菲亞沒說話，只是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朝會議室大門走去，在路過我面前時，那聖女還在衝我點頭示意，我也給她回了個微笑。
“這妹子，還有剛剛出現在會議室裏的，八成是一個都活不下來了。”
我突然有點感嘆，等索菲亞離開後我看向班尼特剛剛離開的方向：“我說的對麼？還是你沒打算一網打盡，留下他們當中幾個人的命？”
“不，他們的存在只會造成人間的爭鬥和動盪。”
金髮男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剛剛的位置：“我們只需要留下索菲亞和班尼特，以及最底層的神職人員，讓他們負責驅魔、彌撒就夠了。”
“中高層一個不留？”
“一個不留，他們死後，基層的祭司自然會取代他們的位置。”
金髮男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向我：“冥府也一樣。”
我心裏忽然咯噔一下。
雖然金髮男沒明說，但我聽出來他暗示的意思了。
很有可能，連管正和齊纓，燭龍都沒打算讓它們活着。
“這……是不是太冷血了？”
我能聽出來，以衆人的腦子自然也能聽出來，佟若卿跟齊纓關係最好，她忍不住發問：“一定要這樣嗎？”
“我不知道，因爲我根本不認識燭龍，也不清楚它的想法。”
金髮男輕輕搖頭：“不過機會是要靠自己爭取的，顧言，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說的特別有道理，不過咱們能別廢話嗎了？”
我不想跟他聊這件事，因爲每次聽見這個話題我都覺得心煩意亂：“你快去找班尼特吧，別你不在的這會兒功夫，天心島的人在半路上設伏把它給宰了。”
“好，那我也在那邊等你們。”
在衆人身上掃了一圈，金髮男嘴角掛着笑，身體漸漸變淡，最後消失在房間內。
他走後，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重。
因爲不光佟若卿，所有人都聽出他話裏有話，教廷中高層沒打算留，冥府的冥使和祭司也要悉數除掉，那薩滿呢？還有幻姬和卓逸這種不屬於任何一方，自身能力卻能影響整個世界的存在呢？
沒有人怕死，只是沒有人願意不能不白的死，更不願意先是被人利用，榨乾價值，最後兔死狗烹，窩窩囊囊的冤死。
我知道他們的心思，但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轉移話題：“昨晚上我去找妘螭，已經告訴她時刻做好準備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天心島的人就會趕到戰場。
所以我們也出發吧，不過接下來我和申公就不能用原本的相貌露面了，管正留下撐場面的幾十個陰差就在外面等着，我得先……”
“顧言，你去吧。”
青青忽然打斷了我的話。
她走到我面前：“我覺得他剛剛說的那句話很對，擔心沒用，機會得靠自己爭取，只要那一天沒到就還有希望。”
我看着青青的眼睛，從她的目光裏，我能看出她說這番話的時候很真誠，也能看出她對我的信任。
我又擡頭看了眼站在角落的衆人，他們臉上也沒有什麼悲喜的情緒，也是，活了這麼多年，這幫是人不是人的早就把生死給看淡了。
那我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走吧。”
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過的申公忽然起身：“各位，芬蘭灣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