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齊纓這話對幻姬壓根沒什麼作用。
因爲據我估計，燭龍給的她都不需要，她想要的燭龍又不可能給，作爲同樣活了幾千年的老傢伙，在人情世故這方面齊纓是照幻姬差遠了。
不過問題不大，都把話說到那份兒上了，就算看在我的面子幻姬也得表態：“既然你非要把我扯進來，那我就說說我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你們就不用派人去天心島了，先不談在海上，沒有天道壓制長老們可以施展出全部力量，單說島上天井裏那數萬名魔衛，都不是你們帶來這些人能對付的，在絕對實力的差距下，能給他們造成多少損失都是個未知數。
剛纔我聽了你們的想法，齊纓冥使的意思是，雖說冥府的人可以犧牲，但不能白白送死，死也要死的有意義是吧？”
幻姬把目光聚焦在齊纓身上。
等齊纓點頭了，她又看向柳長生：“而柳大先生以及諸位的想法，是不惜任何代價，哪怕第七殿鬼差們全都死光，也要把天心島和冥府這把火兒給點起來。
想要兩全其美，這事兒雖說不容易，但也不是做不到。”
說到這兒，幻姬又扭頭瞪了我一眼：“只需要等你們把師父帶來的人全部消滅後，我出面，僞裝成師父的樣子，返回天心島以戰況緊急的名義搬救兵，把島內的精銳力量再騙出一部分即可，顧言，我猜你也應該是這樣想的吧？”
“啊？你竟然有僞裝成妘螭的能力？我不知道啊。”
我故意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你咋不早說呢？早知道你有這本事，那柳前輩跟齊纓冥使還吵個啥？沒必要了啊！”
我這臭無賴的架勢給幻姬氣的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撒謊的人容易遭雷劈。”
“我沒撒謊啊，再說遭雷劈有啥的，我又不是沒被雷劈過。”
給她甩了個感謝的眼神兒，我又把目光移到齊纓身上：“齊纓冥使，這個方法還滿意嗎？只要你能把天心島派來的人留住，幻姬那邊就可以操作了。
當然，冥府那邊你也要協調好，不管你是找段天前輩也好，還是燭龍前輩也好，反正必須說服其他九殿閻王，讓他們趕在天心島援兵到來之前把人派到歐洲，要是他們先到，不光計劃泡湯，咱們這些人連能不能活着都是個問題。”
其實幻姬說的沒錯，早在跟申公去天心島那會兒，我就猜出了她有僞裝成任何人的能力，僅僅一個分身，就能把氣息、修爲和我分毫不差的傀儡復刻出來，那她的本體模仿妘螭這事兒不是手拿把掐嗎？
不過一開始我沒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一來幻姬自己沒主動提，二來這樣做比較耽誤時間，直接讓齊纓帶着第七殿的鬼差去沖天心島，才更符合我的利益。
只是沒想到齊纓態度這麼堅決。
甚至我都讓步到這種程度了，她還在猶猶豫豫：“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雖說在歐洲大陸上，魔修的實力會受到壓制，可鬼差們也同樣沒法放開手腳，真動起手來，損失一定不會小。
我的意思是，最好想辦法將天心島的魔修引到冥府之後再動手，畢竟主場作戰對我們有利，這樣一來……”
“你他媽的有完沒完？”
齊纓的話還沒說完，這回申公先繃不住了。
他終於肯把腳丫子從茶几上撂下來，用那種不耐煩的表情看着齊纓：“段天派你來幹嘛的？做慈善的？還是拯救世界的？臥槽你怎麼不去找朵蓮花，我再給你買個瓶兒，你往那一坐直接當觀音菩薩啊？
要是先麻煩，那這樣，你現在就買張飛成都的機票，然後再倒火車到樂山，那地方有個大佛，讓它滾犢子，你坐上去得了。”
“噗嗤……”
這一句話又給幻姬逗樂了，自從脫離天心島之後，我感覺她這段時間笑的次數比以前幾千年加起來都多。
但齊纓的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她就算聽不懂梗，也知道申公這是在埋汰她。
不過她的態度也有點激起民憤的意思，還不等齊纓說話，柳長生又補了句：“這也不行，既要又要還要，呵，要我說咱們還是直接打道回府得了，申公序說的沒錯，與其像現在這樣費勁巴拉的，還不如回去樂呵一陣子，等到端午大家一起灰飛煙滅，滿地煙花，那他嗎的多喜慶？”
連管正都開始附和：“齊纓大人，顧言剛剛說的，已經是眼下最好的辦法了，要是再耽擱，誤了事情，恐怕閻君和燭龍大人那邊都不好交代。”
佟若卿依然沒表態，她夾在中間，小臉兒耷拉的跟苦瓜似的。
金髮男也是一直在看戲，看着房間內的衆生相，他臉上一直掛着似有若無的微笑，就是不知道這會兒在想什麼。
“我告訴你，齊纓，有些事兒是早就註定了的，就算你死保這些鬼差又能怎麼樣？他們該死還是會死，一旦有必要，恐怕燭龍會親自出手把它們給屠了。”
申公冷眼看着齊纓，開始跟她痛陳厲害：“反正顧言已經把辦法擺在這兒了，幻姬也答應幫忙，你要是同意咱就這麼辦，要是不同意你他媽就自己想辦法，什麼都想要，自己還不出力，你當這幫人跟你玩過家家呢？”
這番話說的齊纓再也繃不住了。
她本來就不是那種臉皮厚的人，被滿屋子人冷嘲熱諷，脾氣‘蹭’的一下竄上來，開始無能狂怒：“好，好，你們有本事，那就按你們說的辦。
不過醜話說到前邊兒，如果有人拿我第七殿同僚的性命不當回事兒，故意讓他們去送死，那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就這樣，我累了，回見。”
她撂下這句話，身子直接崩散成一堆光點，順着窗戶飛了出去。
目送齊纓離開的方向，申公嘴裏默默蹦出了兩個字：“傻逼。”
“是挺傻逼，都到這時候了還擱這兒裝菩薩心腸。”
柳長生也跟着附和，雖說倆人平時不對付，但在對待聖母婊這件事上，申公跟柳長生的態度還是比較統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