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臥槽，這什麼東西啊，都快把我肺燒着了。”
身後響起了王子坤的劇烈咳嗽聲，他現在這情況跟我第一次差不多，沒見識過蠱蠡的攻擊性質，不小心把煙霧吸進去弄傷氣管了。
“你別喘氣，這煙霧不是你能承受住的！”
眼見面前幾個戰將都被蠱蠡操控的傀儡拖住，我回頭喊了聲：“趁現在，月璃，你跟在心魔後面，趕緊帶王子坤衝出去。”
“知道了。”
伴隨着那聲標誌性的唳嘯，月璃現出本體，抓着王子坤朝心魔那邊衝去。
有蠱蠡護法，我再沒有任何顧慮，準備許久的大衍星圖同時發動。
清朗的星光透過劫雲，從半空中密集落下，有些落在地面，有些落在鬼族戰將的身體上。
這些鬼族出生在鬼界，一輩子沒去過陽間，自然也一輩子沒見過星星。
所以星光落下的同時，幾乎一大半的鬼族同時擡起頭朝天上望，星圖美輪美奐，像漩渦帶動河水朝着一個方向緩緩流動，這此生難得一見的場景把那些鬼族都給看呆了。
但很快它們就發現問題不太對勁。
星力是清澈的，是溫和的，也是粘稠的。
那粘稠的星力落在身上，讓它們的動作開始變得僵硬，就像被困在松脂裏的昆蟲，想要挪動一下四肢都變得異常艱難，隨着那些反應過味兒來的鬼族一聲聲驚呼，足足上萬名鬼族大軍又開始陷入到慌亂之中。
而就在星力發動的同時，心魔出手了。
我不知道該怎樣形容當時的心魔，只看見那會兒它已經收斂了全身所有光芒，只是一個單薄的身影，提着同樣現出本體的驚夢在半空中漂浮。
可能是因爲星力的影響，那一刻時間似乎靜止了，隨後，一股不夾帶任何感情，只代表着死亡的劍意充斥在這片空間。
在這股劍意的鎖定下，所有人都產生了一種無力感，似乎自己的生命在下一秒鐘就要終結了。
“不對，這個人類在醞釀着什麼殺招！”
正在跟心魔對峙的，那一隊戰將的統領忽然驚醒過來：“出手！用你們身上的鬼氣全力攻擊它，千萬不能讓他劈出那一劍！”
這一聲中氣十足的吶喊讓它身後鬼族紛紛驚醒。
可心魔依舊一動不動，點點星光落在它肩膀上，讓它的身軀浮現出淡淡的淺藍色光芒，不知從鬼界何處吹來的威風，將它頭上因爲沒時間搭理，略顯繚亂的頭髮微微拂起。
在那一刻，心魔給人一種錯覺：似乎這個人和這把劍，已經和整片空間融合在一起了。
它就像是這片空間的一部分，站在那的原因，是它本就應該站在那，然後在下一秒，我看見心魔提着劍的手腕微微動了。
只在瞬息間，我識海中的精神力就被抽走了一多半兒。
頭頂上方的大衍星圖，與高掛在半空中的太陰同時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巨量的星力與太陰之力同時被心魔吸走，灌入到驚夢劍身內。
從沒得到過如此龐大的能量，驚夢中的劍靈因爲興奮，整個劍身都在微微顫抖着，發出清脆、密集的劍鳴聲。
劍氣還未出，劍意就已經壓的人喘不過氣來，尤其是面對着心魔的那一隊鬼將再也按捺不住，在領隊的指引下同時揮拳，海量的鬼氣朝心魔同時攻去。
與此同時，心魔也動了。
它揮劍的同時，整個鬼界似乎都陷入了黑暗。
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似乎有道光芒一閃而過，等太陰與星圖的光芒再次灑向大地，人們纔看清剛剛那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心魔依然站在那，一人一劍，彷彿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
可它面前足足數百米範圍內，原本密密麻麻站在那兒的千多名鬼族戰將已然消失不見了。
“臥槽……你他嗎怎麼這麼猛啊？”
這幾個字是我在心裏默默問出來的。
這不是挖苦，也不是陰陽怪氣，是正兒八經的震驚與感嘆。
要知道剛纔那領隊的戰將實力絕對不比冥使弱，站在它身後那些鬼族就算不如鬼將，也絕對相差不了多少，就算這些鬼族腦瓜子都穿刺了，站在那讓人隨便殺，恐怕我就算殺上一個時辰也未必能全部殺完。
反觀心魔，只一劍，就把它們化成了最基本的能量粒子，這世上再也沒有它們存在過的任何痕跡了。
這一劍，讓整個鬼族變得鴉雀無聲。
這一劍，讓胸有成竹的天鬼王面如死灰，愣在原地。
這一劍，讓原本牛逼哄哄的蠱蠡瞪大了雙眼，下巴好懸沒直接脫臼：“壞了，價碼要低了，早知道你有這本事，老子剛剛就應該堅持原價的。”
只有我明白心魔這會兒是什麼情況，但我也沒第一時間管它：“月璃，別傻站着了，趁這會兒鬼族的人都沒反應過來，趕緊送他走！”
“嗯，這就走。”
可能也是被心魔剛剛那一手給嚇到了，直到我開口提醒月璃才反應過來，拎着王子坤，順着心魔剛剛清出來的道路往外衝。
這時候鬼王也反應過來了：“你們還傻站着幹什麼？乙字營，去補上甲字營的空位，把那隻鳥給我攔下！天字營全體出動，攔住這個叫蠱蠡的鬼神！”
隨後它低頭看向我：“殺了我這麼多手下，顧言，今天要是不讓你粉身碎骨，我就不配做鬼族的王！”
我連理都沒理它，畢竟對我放過這種狠話的人多了，可我不是還活的好好的麼？
目光再次投向漂浮在半空中的心魔，我通過識海中的聯繫對它說：“行了，別擱那兒裝高手，眼看元嬰都要散了，你還在那死撐着幹嘛呢？”
“剛纔說好了要給你表演人劍合一，老子說到做到。”
撂下這句話，然後就是‘砰’的一聲，心魔剛剛修煉成散仙的元嬰直接崩散。
它用最後一團真元裹着自身意識鑽入我體內：“老子盡力了，現在要好好睡一覺，接下來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