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問這話是不是因爲發現了什麼。
所以我就開始裝糊塗：“也不能完全算普通人吧，畢竟我家先祖也是道士，我按照家裏祖傳的典籍修煉過幾天，但沒修出什麼結果就是了。”
事實證明是我多慮了，玄貞的語氣很平靜：“我只是覺得你在面對那些魔修時表現得太冷靜，冷靜的不像是個剛入門的弟子。
還有，人都希望自己越來越強，你只需要好好按照真一的交代做事，等回山之後他就會給你更多好處，但你爲什麼不這樣做？”
“也沒那麼多爲什麼，我只是認爲你的立場沒錯，是他們錯了。”
按了下電梯樓層，我扭頭看向玄貞：“而且你剛纔說的話太絕對，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越來越強，就拿我自己來說，我現在已經擁有了長生不老的能力，那還要變強幹什麼？飛昇成仙麼？
我對於仙界可沒啥興趣，傻子都知道那地方是要守清規戒律的，除了逢年過節有人上供，否則那幫神仙想喫口肉都費勁。
所以說，連肉都喫不上，那活着還有啥意思了？我倒不如在人間廝混着，白天喫肉喝酒，晚上找個喜歡的姑娘摟着，這不比當神仙快活多了？”
玄貞顯然不認同我的話：“成仙是爲了看破這世界的本源，是爲了更好的參悟那條大道，是爲了讓自己徹底融入天道，從而真正達到不死不滅的境界。
因爲貪戀這些俗世的享樂而放棄悟道，你這是本末倒置，明白麼？不明白也沒關係，等你多讀幾年道書自然就能理解了。”
我撇撇嘴：“融入天道就能不死不滅？”
玄貞點頭：“是，只要宇宙不滅，則天道永遠不滅。”
我又冷笑一聲：“那萬一有天宇宙毀滅，天道不是也得跟着一起滅？天道滅了，把自身意識融入天道的人不是也得跟着滅？”
玄貞皺了皺眉：“你這是詭辯。”
我就沒再搭理她，因爲在每個煉氣士的認知中，宇宙都是從亙古到現在一直存在，並且會永遠存在下去的事務，這個認知已經牢牢刻印在思維裏了。
如果我告訴她宇宙就像一個細胞，而這種細胞同時存在着無數個，就好比和一直螞蟻說培養皿外其實還有無數個培養皿，這種高維度的東西是永遠無法解釋清楚的。
正好這時候電梯也到樓層了，我先邁出去：“祖師你先回房間，我去徐雯雯那一趟，叫她把整層樓的客房都包下來，免得有人打擾你。”
“不用，已經有人去做了，我們去你房間。”
也沒管我同不同意，玄貞直接往我那屋走。
我倒無所謂，反正房間裏沒啥祕密，就在她身後不緊不慢的跟着。
可能是因爲聽見了腳步聲，隔壁房門被打開，徐雯雯從裏面探出個腦袋。
玄貞沒理她，直接穿牆進屋。
我也衝徐雯雯搖了搖頭，意思是讓她別聲張，該幹嘛幹嘛。
等回房間之後玄貞就擺出了入定的姿勢，我能看出來，她表面上沒什麼事兒，實際幻姬剛纔的操作已經讓她傷到了仙體本源，要是不趕緊壓制住傷勢，這女人下次四九雷劫能不能渡過就很難說了。
我也沒打擾她，坐在沙發上點了根菸準備捋一捋思路。
這時候心魔開始蠢蠢欲動了：“多好的機會，這女人受了傷，發揮不出平時一半兒修爲，趁着她現在入定趕緊動手啊！”
我問它：“動什麼手？你沒聽見幻姬跟我說的話麼？”
“她說什麼跟我有雞毛關係？我只知道現在動手，咱們就有九成九的把握把這個女人拿下！”
心魔已經開始躁動了：“忘了咱倆在山上是怎麼計劃的？吸乾這個女人，她身上的仙靈之氣已經足夠讓我在這個世界橫着走了，還等什麼？快動手！”
我都懶得搭理它，也沒吭聲，就在那一口接一口抽着煙。
到底是心魔，它看我沒反應就打算親自出手。
感覺到體內元嬰開始調動真元，我直接一道精神力轟了過去：“他嗎的，你給我老實點，老子把元嬰送你的時候你是怎麼保證的？”
“滾你嗎的，是你先違背諾言，說好了吸乾這個女人，她身上的仙靈之氣歸我、元嬰精氣給你，結果現在你他嗎反悔了！”
咆哮完之後，心魔又開始陰陽怪氣：“怎麼？憐香惜玉了？看這女人長得漂亮不捨得殺她了？
好辦啊，你要是對這女人感興趣，那大不了等下留她一條命，等我吸乾她的修爲你愛怎麼玩她怎麼玩的，老子連看都不帶看一眼的！”
“你快滾你媽了個勺子的，把老子當什麼人了？”
我又一道精神力轟了過去：“瞅你那鼠目寸光的樣兒，光盯着眼前這點蠅頭小利，這點出息你這輩子也就只配當個心魔了，一個四劫散仙算個屁！
我告訴你，老子在跟幻姬下一盤大棋，如果能成功，到時候整個崑崙的散仙都是你的，你就給老子可勁兒吸，吸不完老子就弄死你！”
一聽有好處，心魔立馬安靜了。
但它還是有點猶豫：“說明白點，你們在下什麼大棋？”
我嗤笑一聲：“老子懶得解釋，反正你記住，以申公序的性格他要麼不出手，只要出手佈局，那一定是奔着滅了崑崙來的。
至於拉攏玄貞，這女人可是當初那位掌門的女兒，又活了這麼多年，說她在崑崙沒有自己的勢力你信麼？
只要能說服她跟咱們合作，挑起崑崙內亂，將那幾個散仙各個擊破，那他們身上的仙靈之氣不就都是你的了？”
又是一陣沉默。
我本以爲心魔是在懷疑我的說法，可它再次開口的時候卻提出了一個讓我特別納悶的問題：“說起申公序，你真對它一丁點懷疑都沒有麼？”
我眉頭一皺：“我爲什麼要懷疑他？”
然後心魔就冷笑一聲：“好好想想，想想最近一段時間的所作所爲，你不覺得自己現在很像他的一顆棋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