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現在沒有人能聽見了。”
幻姬看着徐雯雯，慢悠兒的整出來這麼一句。
“說啥啊？你瞅瞅你給人家小姑娘嚇的，不敢動了都。”
我衝她翻了個白眼兒，要說這女人也挺狗，我剛跟她說完不想讓徐雯雯知道太多，結果她轉身就弄這麼一出，這不是在給我找麻煩麼？
拍了拍那隻抓着我肩膀的手，我安慰徐雯雯：“別怕，有能力玩這手的人沒必要禍害你個小姑娘，有啥說啥就行。”
當時徐雯雯還是不敢吭聲，渾身都在哆嗦，小臉嚇煞白。
看她這樣我就衝旁邊幾個翽魔衛喊了聲：“哥幾個能不能把臉擋擋？人家小姑娘沒見過這場面，你們別給人家大姨媽嚇迷路了。”
“你們幾個退下吧。”
幻姬一擡手，周圍幾個翽魔衛在這片空間漸漸消失。
然後她露出了一個很有親和力的微笑：“小姑娘，我在問你話呢，在崑崙山上沒有人教你修煉嗎？”
徐雯雯還是沒緩過來。
我是不管了，繼續低頭扒拉我的飯，也不知道幻姬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她把我們帶進這個空間的時候，還順便把桌椅跟剛端上來的餐食給一起帶了進來，如果是故意，那我只能說這女人想的還挺周到。
又墨跡了大概能有個人半分鐘，徐雯雯終於肯開口了。
就是她說話時候還是有點哆嗦：“我們這一批被帶上崑崙的弟子，每個人都要做幾年功課，之後師父纔會教我們修煉法門。
我因爲上山時間比較短，築基的過程還沒結束，想接觸崑崙真正的修行法門，估計還要再等個一到兩年的時間纔行。”
幻姬‘嗯’了一聲：“那你們平時功課內容是什麼？”
徐雯雯小聲嘟囔着：“就是聽師父們論道，再學些琴棋書畫之類的東西來修身養性，還有就是古代的傳統禮儀也會接觸到一些。”
我把嘴裏的飯嚥下去：“不練練體力啥的嗎？從古到今那些名門正派收徒，一般都會讓他們挑幾年水、劈幾年柴之類的，沒讓你們做過？”
徐雯雯搖頭：“沒有，那些新上山的男性同門師長會要求他們做這些，可能因爲我們是女生吧，他們從來沒要求過我們。”
“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模一樣。”
幻姬眼睛盯着我身後那棵櫻花樹：“她，還有其他最近幾年被帶上山的姑娘，崑崙根本就不是爲了讓她們上山修行的。”
我看着她問：“那是爲什麼，給崑崙單身漢們解決個人問題？”
“認真說起來，這件事似乎還跟你有些關係。”
幻姬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玩味：“師父全權負責和冥府第七殿談判，所以我跟那些陰差打過不少交道，也從它們口中聽到過一些新鮮事兒。
據說爲了迎接七殿閻君的外孫女下嫁，鬼族在自留地爲她建造的寢宮堪比冥殿，這麼大的宮殿需要多少守衛？又要多少侍女伺候？
你也知道冥府沒有幾個女陰差，這些侍女要麼從女鬼中選拔，要麼從凡間女子中挑選，但前者很可能會遭到另外九個冥殿的干預，後者就簡單多了，以崑崙的本事，弄幾百個女子到冥府去應該不難吧？”
“嗯，確實不難。”
幻姬這話說完，我感覺碗裏的飯都不香了：“但不難歸不難，你能不能別把我扯上？這事兒跟我有啥關係？”
“有沒有關係你自己心裏還不清楚麼？”
幻姬微笑着起身，走到徐雯雯身後：“小妹妹，你還真要好好感謝這位姜師兄，如果不是他你可就要被送到陰間去，和一羣被稱作天鬼的怪物生活了。
剛纔你也看到了，師父的翽魔衛因爲常年被藥水浸泡，魔體已經被侵蝕的不像樣子了，不過醜歸醜，它們至少還像個人樣。
可天鬼不一樣，那是一羣長着獠牙、口中流着綠色涎水的傢伙，看起來就像堆在一起的碎石，隨便甩甩胳膊就能把人撕碎，如果它們中某個看上了你……相信我，你絕對不會想到那種日子有多可怕。”
說出這句話，幻姬把兩隻手搭在徐雯雯肩膀上。
然後我就看見徐雯雯身體猛的一哆嗦，臉上剛恢復的血色又‘唰’的一下褪去了。
我有點看不下去：“行了你別嚇唬她，她忽悠你的，那佟若卿都特麼讓我給忽悠到手了，還擱這兒下嫁下嫁，往哪兒嫁啊？”
沒想到我一說出這句話，徐雯雯那瞳孔瞬間又放大了。
她就像個機器人似的，以那種恆定的速度扭過頭來看我：“顧言？”
這句話給我整的渾身一哆嗦：“什麼玩意顧言，我是你姜師兄。”
然後徐雯雯就在那搖頭：“不對，佟若卿是佟長老的女兒，她原本要嫁到鬼族，卻被顧言給綁架了，這件事整個崑崙都知道，如果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那你一定就是顧言。”
出於本能，我第一反應其實是想辯解辯解。
但轉念一想小姑娘也不回崑崙了，我解釋不解釋也沒意義啊。
那乾脆攤牌吧，我告訴徐雯雯：“別聽他們詆譭我啊，我是顧言沒錯，但我壓根沒綁架佟若卿啊，她是心甘情願跟我回去的。”
“你還真是顧言啊？”
小姑娘當時都慌了，唰的從椅子上蹦起來：“我……我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想回家，你別殺我行嗎？”
我就納悶崑崙內部到底把我妖魔化成啥樣了，連徐雯雯這種剛入門的小姑娘都聽過我的名號，不光聽過，還能把她給嚇成這德行。
當時真想讓幻姬出手幫我把她記憶給抹了，但這女人明顯還有點別的心思。
她過去拉着徐雯雯的手：“別害怕，他是姜澍也好、叫顧言也罷，你只需要知道他不會、也沒必要害你就是了。
不過妹妹，你長得真可愛，連我一個女人看了都心動，可惜女人青春就這麼幾年，一想到等你過了四十歲，這麼漂亮的臉蛋兒變得人老珠黃，姐姐我就覺得特別惋惜，要是人能一直青春永駐該多好啊？”
她這磕嘮的，我用屁股猜都知道她要搞啥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