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大年初二，開車到許諾說的那家店之後發現人家壓根沒開業。
不過旁邊有家在正在營業的烤肉，我仨就去那吃了一口，反正這頓飯喫的有點難受，許諾她媽心情不好，除了例行公事似的跟我客套幾句之外，飯桌上母女倆就都沒怎麼說話，連帶着我也有點尷尬。
快點下午一點那會兒，她媽找了個藉口說有事兒，買完單先離開了，也不知道是因爲沒心情，還是想給我跟許諾點獨處時間啥的。
等她走了之後我問許諾：“不再考慮考慮？你這麼意氣用事，萬一跟你爸撕破臉這事兒更難辦。”
她沒說話，抱着手機坐在那不知道尋思啥呢。
我又全她：“要我說你就先別急，等晚上我給楊叔打個電話，用談生意的名義把你爸約出來喫個飯，飯桌上我想辦法跟他嘮嘮，探探他口風。
你爸也是眼看五十歲的人了，社會閱歷這一塊肯定沒啥說的，不應該這麼容易被一個二十多歲小姑娘迷了心竅，沒準他就是想玩玩呢？還是讓我先去探探，實在不行再按照你的想法辦。”
許諾擡起頭看我：“你去見我爸，跟我去找那女的好像不衝突吧？”
“問題你找她的意義在哪兒呢？跟她痛陳厲害，讓她自覺從你爸身邊離開，別禍害你的家庭？她要有這覺悟一開始也不可能給你爸當三兒啊。”
我把兜裏剛買的那盒煙掏出來扔給許諾：“你要真是這麼想的，那我只能說你可有點太天真了。”
“你要真以爲我會在這麼做，那你也有點太小瞧我了。”
許諾點燃一支菸拿在手上，又衝我晃晃手機：“我已經通過我朋友，把那女的公司、家庭背景什麼的都給打聽出來了。
找她就是想告訴她，要麼她自覺從我爸身邊離開，要麼我就去她家找她爸媽，去她公司找他同事跟老闆，把她給人家當小三的事兒好好宣揚一遍。
我相信但凡是個要臉的女人她都會明白該怎麼做，但如果她不要臉，那沒辦法，我只能幫她把臉扔地上。”
“你這麼做還是稍微有點偏激了。”
我衝許諾搖頭：“真沒必要這樣，那女的如果沒被你嚇住，跑過去找你爸告狀，那隻會激發起你爸對她的保護欲，到時候你們父女倆矛盾會更嚴重。
但如果你能冷靜點，發揮你當女兒的特長，跑過去在你爸面前撒撒嬌啥的，那說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許諾用那種看二逼的眼神看我：“你覺得我是那種會撒嬌的人麼？”
“這就是個形容詞，意思是讓你跟你爸好好說，談談心啥的。”
“那也做不到，你是沒看見今天上午我媽都哭成什麼樣了，一想到她當時那狀態我都恨不得拿把刀給那女的殺了。”
她說這句話時候咬牙切齒的，那狠勁兒都有點給我嚇着了。
看她這樣，我就知道再勸也沒用了。
在腦子裏思考了一會兒這事兒應該怎麼解決，然後我把手伸到許諾面前：“那咱倆也別擱這兒傻等，萬一你爸不在這酒店，咱倆不就得跟倆傻逼似的白坐一下午嗎？手機給我。”
“你幹什麼。”
“給我就完事兒了。”
她把手機放到我手機，我邊在屏幕上按號碼邊問她：“那女的叫什麼？”
“吳沁怡。”
我點頭，把手機放到耳邊等它接通。
大概過了半分多鐘纔有人接，在嘈雜的環境音裏，我聽見吳昊手捂着聽筒問：“您好哪位。”
“我，顧言，過年好啊。”
電話那邊吳昊愣了兩秒：“臥槽，言哥你還活着呢？等我一下啊，我在我姥爺家呢說話不太方便。”
接着我就聽見他那邊噪音越來越小，隨着一聲門響噪音徹底消失不見，我就知道這小子是跑到外面去了。
他用那種有點激動的語氣問我：“你又幹嘛去了，這麼長時間都沒個動靜，打你電話永遠關機，以前那個號不用了？”
“我前陣子在國外呢，大年三十剛回來。”
本來想跟吳昊聊兩句加長呢，但我擡頭瞄了眼許諾，她臉上表情冷的都要結冰了。
心說拉倒，還是趕緊嘮正事兒吧，我就問吳昊：“那什麼，我有點事兒想找你幫個忙，這大過年的你在情報科那朋友值班不啊？”
“情報科？言哥你這事兒辦的不地道啊，有事兒了纔給我打電話，沒事兒時候你是真不知道聯繫我啊。”
吳昊笑呵呵的調侃我，不過也只是調侃，緊接着他就告訴我：“我那朋友今天應該是不上班，因爲昨天晚上我倆剛在KTV喝到半夜，不過如果你有事兒我可以讓他幫着找人給你辦。”
我‘嗯’了一聲：“那行，我就不跟你外道了，你讓你那朋友幫我查一下吳沁怡還有許名遠這倆名，看看有沒有開房記錄。”
“你等會兒啊，我找張紙記一下。”
他‘蹬蹬蹬’又跑屋裏去了，翻了半天：“吳沁怡，沁園春的沁是吧？還有許名遠……這名咋這麼耳熟呢？”
吳昊‘嘖’了一聲：“言哥，我要沒記錯的話，許諾她爸不就叫這名嗎？”
我雖然沒開外放，但聽筒裏傳來的聲音足夠讓許諾聽清了。
當時許諾臉都有點綠了，我趕緊衝吳昊喊了聲：“別廢話啊，你管誰呢，查就完事兒了。”
“那這倆人身份證號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就知道那女的應該是二十七八歲，男的今年應該是不到五十，身份證號這玩意吧……”
我擡頭看了眼許諾。
當時許諾那臉色要多難看，但她還是從牙縫裏蹦出一串號碼：“你拿筆記着，2304……”
一聽見許諾動靜，吳昊就明白過來咋回事兒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鐘。
後來吳昊有點尷尬的清了清嗓子：“那我知道了言哥，等我電話吧，只要有身份證號查這東西應該挺快，這是你新手機號唄，一會兒打完了我就往這號上給你回？”
我告訴他：“我手機丟了還沒補卡呢，這許諾電話，你就往這號打吧，都一樣，我新號等我補完卡之後告訴你。”
“那行，等着吧，過個十分八分的我再聯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