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脾氣很不好，非常非常不好。”
跟剛剛那種極其敗壞的狀態不同，此時這個叫菲利斯的女海族面無表情，用那種很陰冷的口吻對我說：“剛纔那句話我可以當做沒聽見，但如果你再跟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那我保證，我一定會讓你死的很慘。”
“justajoke.”
我衝她聳聳肩：“別生氣，既然你不喜歡開玩笑，那我就不說了。”
菲利斯兩隻眼睛一直盯着我。
我就假裝沒事兒發生，把腦袋轉到一邊兒不跟她對視。
僵持幾秒鐘，她彎腰撿起纏在我腳脖子上的金鍊子，同時嘴裏自言自語着：“真是個讓人厭惡的物種。”
她是用本族語言嘟囔的，直接給我整樂了，這不是典型的口嫌體嗎？
於是我也用海族語言問她：“既然看不起這個物種，那你們爲什麼還要化形成人？保持原來的身體不就行了麼？”
“那是因爲化身爲人才能達到更深層次的境界，否則你以爲我想麼？”
她順口懟了我一句，但很快就愣了一下：“你會說我們的語言？”
“這又不是什麼高深的東西，我會說不是很正常麼？”
我朝她那邊仰了仰頭：“別磨蹭了，不是要帶我去找那個什麼艾斯克莉嗎？那就趕緊走吧，我可不願意跟你這個搞種族歧視的人待在一塊兒。”
“種族歧視？”
菲利斯似乎並不明白這個單詞的意思是什麼，所以她只是迴應了我的前一句話：“你爲什麼這麼急着要去見艾斯克莉，該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
得，這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給我打的措手不及，我還真不知道該咋迴應了。
看我喫癟了，這女海族就露出了一個勝利的表情，猛的拽了下手上的鏈子：“你急着去死那我就成全你，走，我現在就帶你去見艾斯克莉。”
就跟牽條狗似的，菲利斯在前面拽着我跟她走。
尤其是在走出這個海底巖洞之後，我在外面看見了許許多多的海族，有的已經化成了半個人形，有些乾脆就是海鮮的形狀。
但不管是人不是人的，它們都在對我指指點點，還在交頭接耳的議論着什麼，此時此刻我就感覺自己像只猴子似的，擱這兒被人家看熱鬧呢。
更操蛋的是這鎖鏈似乎有什麼說頭，被它困住，我根本調動不了體內包括精神力內的任何能量。
也幸好身體強度擺在這兒，五行靈體也能自動從水中吸收維持生命的氧分，否則在這萬米深的大洋中，就算不被水壓壓死我也早憋死了。
挺難受的，我衝前面喊了聲：“誒，你能不能給我解開？放心，我跑不了。”
“你說解開就解開？你說不跑就不跑？”
菲利斯挑釁似的回頭瞪着我：“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現在是個囚犯，囚犯沒有資格提任何要求。”
“謝特，你就是在故意打擊報復我。”
“是的，你剛剛讓我很生氣，我就是在故意報復你。”
她回答的還他嗎挺坦誠：“你如果不服氣，等下可以在海神大人面前控訴我，但我認爲海神大人應該不會理會一個魔修的任何訴求。”
“你別污衊人，我不是修魔的。”
“但你跟那兩個魔修混在一起，就算不是魔修也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你怎麼能隨便給人貼標籤呢？”
“閉嘴，從現在開始不要和我說話！”
前方的菲利斯忽然回頭，在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直接一拳轟在我胸口上。
“我草！”
就算在萬米深的水下，她那拳速依然跟炮彈似的砸在我胸口上，我被她撞出去老遠，最後還是因爲金鍊子的束縛才停下。
本來我左邊肋骨就被妘螭給打斷了，捱了菲利斯這一拳，現在右邊胸膛也跟着凹陷下去，竟然剛好形成對稱了。
而在她這一拳的衝擊力之下，堆積在我體內的淤血也抑制不住的向上涌，可水壓實在是太大了，大到我想把這口血吐出去都不行，最後又硬生生的給嚥了下去。
當時我腦子裏的第一反應就是還手，可全身能量都被這條大金鍊子死死禁錮住，我現在渾身骨頭架子都跟要散架了似的，連站起來都有點費勁。
這給我難受的，啥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啊？
看我半天沒站起來，菲利斯慢慢走過來，蹲在我面前：“我警告過你的，我並不是沒有脾氣，是你一直在試探我的底線，不要怪我。”
我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默默把這個仇記下，心想等老子邁過這個坎兒，我不把你剁巴剁巴吊高湯我都跟你姓。
“菲利斯，爲什麼發這麼大火？”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
似乎被剛剛的動靜驚動了，那個身穿裙甲的、名叫艾斯克莉的女性海族出現在距離我幾十米的一塊珊瑚礁上。
她打量了我幾眼，又去問菲利斯：“這個人類爲什麼還在這？海神大人不是交代過，等他交代清楚自己的底細就放他離開嗎？”
“我不知道，別問我。”
這倆女海族應該是同級的，反正菲利斯沒慣着艾斯克莉，抱着膀子往那一站：“你自己問他吧！”
“到底怎麼回事？”
艾斯克莉眉頭微皺，走到我面前蹲下：“人類，你爲什麼還不走？”
“我要見我的兩個朋友。”
“你的兩個朋友是天心島的人，我們是不會讓他們離開的。”
艾斯克莉看着我的眼睛：“但你不同，海神不允許我們傷害任何不屬於魔修的人類，雖說你剛剛對我的屬下出手了，但並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傷害，所以我也不追究你的責任，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可能是因爲海神的誓言吧，該說不說的，這艾斯克莉已經很給我面子了。
但我還是搖頭：“除非你讓我那倆朋友跟我一起走，否則我是不會走的，你們的海神在哪兒？我要見它。”
“你看到了吧，他一直這樣，總是在無理取鬧。”
那菲利斯衝過來，又在我腿上踢了一腳：“你以爲你是誰？海神大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