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
緊接着是監護儀的報警聲,以及心肺復甦機的‘咚咚’聲。
老爺子這會兒還活着,因爲我能感覺到他魂其實還在身上。
但自從我進來之後第一眼看見老爺子,看見一抹暗黑色的血光漂浮在他印堂上的瞬間,我就知道不對勁,他這病絕對不是普通的腦出血這麼簡單。
許諾是相信我的,她剛纔把我拉進來,就是因爲覺得我肯定有辦法把老爺子救回來。
所以進來之後她也沒着急哭,而是盯着我看。
我皺着眉搖了搖頭,趁着許諾她媽哭的時候,我低聲對許諾說:“不對,你爺爺是虛病,這是被人給做法給改了命了。”
“什麼意思?”
許諾瞪着倆大眼睛,緊跟着搖頭開始給我擺嘴型:“哎呀你先別說這些了,趕緊救人啊!”
“你爸你媽都在我怎麼救啊,臥槽!”
不敢出聲,我這句話是直接鑽進她腦子裏的。
開始許諾也震驚了一下,估計是因爲看我嘴沒動,她不知道這聲音是從哪發出來的。
但這時候她也顧不上這個了,直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緊接着整個人往地上一撲:“爺,爺你睜開眼看我一眼啊!”
該說不說這娘們兒對自己是真狠,我都能聽見她那膝蓋撞擊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不過這女人身體纔剛被洗筏過一次,估計她也不覺得疼,只是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爺你別走,我還沒結婚、你還沒抱上重外孫呢,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吧!”
說實話我從小到大見過不少親人死了,傷心欲絕的場面。
可像許諾這麼誇張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她他嗎簡直是在表演行爲藝術,在地上一邊哭一邊往前爬,爬着爬着,我聽見‘咯兒’的一聲,那哭聲戛然而止了。
緊接着我就看見許諾倒在地上一個勁的抽搐,就跟他嗎半身不遂了似的,手勾勾着,腿兒一個勁的蹬,這場面給她爸媽都嚇傻了。
他倆趕緊跑過來,蹲在地上衝許諾喊:“怎麼了這是?那個誰,趕緊喊大夫,諾諾你怎麼了這是?你別嚇媽媽啊!”
許諾這一通表演給她媽嚇的哇哇哭,許名遠這會兒也顧不上自己爸了,拉着許諾想給她拽起來。
這時候外面也跑進來兩個人,連帶搶救室裏的兩個護士也跑過去一起抓許諾,而我是趁着這個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許諾身上的時候,趕緊衝到老爺子身邊,把一縷靈氣給渡了過去。
之後我握着老爺子的脈搏查探了一下。
果然,這事兒有貓膩。
我在最短的時間內,用精神力把老爺子全身上下的血管都探了一遍,別說血栓了,在他身上找到雜質都有點費勁。
這是一副再健康不過的老年人身體,器官機能好到了離譜的程度,硬要論起來,老爺子的身體現在就相當於一個四五十歲的壯年人,連許名遠身子有沒有他好都是個未知數。
出現問題的根源,就在於他額頭上那一絲凶煞之氣。
我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有人用邪術把老爺子的命格強行改動了,讓本來能活到七十八歲的他忽然遭遇一場橫禍。
這完全就是損人不利己的事兒,費這麼大力氣布這麼個局,首先佈局的人道行肯定不會低,但就算這招能要老爺子的命,也會損施法人自己的陰德。
我實在想不出這樣做的理由,也很納悶誰會這樣做,而且老爺子就是個普通的離退休老幹部,咋可能會招惹上會這種法術的人?
那麼答案只有一個,這事兒八成又是因我而起了。
不過這會兒時間太緊了,我實在沒功夫去順着因果去找到那人究竟是誰,只能趁着衆人把許諾扶起來的功夫喊了聲:“大夫呢?快喊大夫,監護儀上老爺子的生命體徵穩定了!”
算算時間,我渡過去的靈氣這會兒應該他剛把腦子裏的出血點清除乾淨。
要說老爺子也是會配合,就跟增加我這句話說服力似的,一直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老爺子,突然‘呵、呵、呵’的咳嗽了幾聲。
不過因爲這會兒他嗓子裏都是大黏痰,咳嗽是咳不出動靜的,我站在這兒眼見着老爺子臉都被憋紅了。
這時候,一直站在原地發呆的許名遠終於反應過來了。
他大喊了一聲:“草,大夫呢?大夫都幹幾把啥去了,趕緊過來繼續搶救啊!顧言你跑的快,趕緊過去把剛纔那個大夫叫回來!”
“不用了,我去我去!”
剛剛在屋裏的護士趕緊一溜小跑出去了。
但老爺子臉越來越紅,喘氣聲也越來越重,給許名揚急的抓耳撓腮:“這他嗎咋整啊,老爺子這是咋的了?”
我看這幫人都慌了神兒了,連帶着剩下那護士都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於是我翻了翻白眼,指着操作檯喊了聲:“那有吸痰器,老爺子這是咯痰了!”
“啊,對對對,吸痰器。”
那愣神的護士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跑過去抓起吸痰器操作上了。
忙活了幾下,老爺子呼吸才終於通暢了,臉紅的也沒剛纔那麼嚇人了。
再加上一分鐘之後剛纔那大夫也跑了回來,他先是看了眼監護儀,緊接着揮揮手:“快快快,出去都出去,我不出去喊人誰都不許進來啊,出去!”
就跟趕羊似的,一幫人就這樣被攆了出去。
反正對於許家人來說,剛剛發生的事兒就像一場夢似的。
我們剛剛出去,許諾她媽就用那種不可置信的語氣問:“名遠,老爺子這是有希望了嗎?”
“嗯,看他們說話的意思,咱爸好像是有希望搶救回來了。”
許名遠長舒一口氣。
緊接着他眉頭又皺了起來:“他嗎的,咱市醫院的醫生護士就這水平?這要不是顧言發現及時咱爸現在都沒了,他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