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真是一點都不猶豫，扔下這句話，直接順着自己剛剛打開的縫隙鑽了回去。
然後黑狸就用那種天真的眼神看着我問：“這個鬼神怎麼了？”
我都沒好意思告訴人家，氣急敗壞的朝雷蒙喊：“你給我回來，你不回來有你好果子喫！”
“我不喫那東西。”
“不回來你以後別的也沒得喫。”
“不需要，鬼天界中的靈氣足夠我生存了。”
他是真一點回頭的意思都沒有，說話的功夫身子已經鑽進縫隙一大半了。
可就在這時候，一道墨綠色光芒從遠處天際劃到這邊，硬生生將雷蒙的大半邊身體從縫隙中拽了出來。
“雷蒙，你這是要往哪兒去啊？”
下一秒，申公序帶死不拉活的聲音也從遠方傳來：“是交情淡了，還是我給你的供奉少了？你知道顧言跟我是什麼關係，他找你辦事兒你都不聽了？”
“申公序，你少在那站着說話不腰疼。”
被硬生生從另一界拽出來，雷蒙現在也有點氣急敗壞的意思：“你讓他自己說，前些天我動用了多大的代價幫他，這叫不幫你們辦事兒？
還有，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這是萬年前鬼族的王城，眼前這些是王朝親衛，他們中有些甚至是我的晚輩，你讓我跟他們動手？”
“知道，那又怎麼了？”
眨眼間，申公已經從遠方躥到雷蒙身邊了：“它們只是一羣死去萬年的鬼族，你雷蒙現在是鬼族的神，跟他們還有什麼關係？
少廢話，留下幫我們對付這些鬼東西，以後等到巫祭日我還是好喫好喝的供奉你，要是想當縮頭烏龜，那你以後丁點血肉都別想在我這兒得到，自己選吧！”
“他嗎的，你們倆怎麼一個德行？威脅人就不會換個藉口麼？”
雷蒙瞪着它那倆銅鈴大的眼睛：“他們是我鬼族的正統，我寧可不要供奉，也不想跟曾經的族人動手。”
“哦。”
申公面無表情的看着它：“行，那你走吧。”
這突然蹦出來的幾個字，讓雷蒙本就不怎麼發達的腦漿子有點凌亂了。
它不可置信的盯着申公：“真的讓我走？”
“真的，別擔心，以後巫祭日我還是會供奉你的，去吧。”
申公還是那種不鹹不淡的語氣，耷拉着眼皮迴應。
雷蒙猶豫了幾秒鐘，估計心裏也掙扎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回頭。
但不知道是因爲心裏沒底啊，還是感覺不好意思了，它臨走之前還是灑下一團雷系力量灌注進我體內：“也別說我不幫你們，這團能量可以給你們穿透它們身上盔甲防禦的力量，申公序，我也有自己的難處，希望你理解。”
申公嗯了一聲：“沒事兒，我懂，去吧。”
我是真沒想到雷蒙會用這種態度說話。
但依然沒明白申公啥意思：“你就這麼讓它走了？”
“沒辦法，鬼神鬼神，他們曾經也是鬼族，是修煉得到之後才變成鬼神。”
申公嘆了口氣：“現在鬼界這些鬼族，在鬼神眼中就是賤民，所以雷蒙在鬼王面前根本沒有一點客氣的意思，哪怕弄死它也沒什麼可惜的。
但這些東西不一樣，它們是雷蒙從前的族人，就像咱們對人類的生死漠不關心，可如果現在有巫族出現在咱們面前，咱們可能對自己的同族出手麼？”
我點頭：“是這麼個事兒，但問題是沒有鬼神的幫助，我們現在怎麼辦？直接打開通道離開鬼界？”
“不行，我們現在還沒進入薩滿的勢力範圍，出去很可能會被天心島追蹤到。”
申公看了眼天上黑壓壓的死氣：“而且你沒發現麼，自從這些死氣出現之後，這片空間的信息全都紊亂了，別說打開通道，如果不是因爲我跑的快，就連帶那兩個女人離開都做不到。”
我心裏有點沒底了：“那怎麼辦，就這麼幹等着？”
“暫時只能這樣，希望主人能快點趕來吧。”
這句話是黑狸接過去的。
也就在我們說話的功夫，這些亡靈已經把陣勢排列好了。
但讓人奇怪的是，身邊那些鬼族在列陣的時候竟然會故意讓開我們，圍繞着黑狸召喚出來的怨靈，在陣勢中形成了一個小真空。
“它們的目標似乎並不是我們。”
我朝周圍掃視了一圈：“這些東西好像根本沒感覺到咱們的存在。”
“也有可能是不稀罕搭理你。”
申公冷哼一聲：“你沒看那邊還有一大羣鬼族正往這兒衝麼？如果是你，面對着兩撥人的時候你會選擇先對付哪個？”
“那當然是實力最強的。”
“那不就完事兒了麼？等它們對付完那些鬼族之後，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申公吊兒郎當的點了根菸：“沒辦法，我進來的時候發現，地下城市所在的這片虛空已經完全被封鎖了，出不去，那就只能在這看熱鬧了。”
我也給自己點了根菸。
但總覺得乾站着不是個事兒，煙點着之後我還朝外面走了走，在我們旁邊一個亡靈的身邊晃悠了兩圈。
它沒反應，就跟沒看見我似的，跟着它身邊的亡靈一起紋絲不動的望着陣前，那個穿着盔甲的將軍所在的方向。
甚至我還伸出手，在它眼前晃悠了兩圈兒。
可這東西應該是沒視力的，眼球早就在萬年的歲月中腐爛、分解掉了，只剩下一絲服從命令的本能，控制着這具軀體，執行着最後的命令。
“多牛逼的一股力量啊，它們要是能爲我所用就好了。”
申公不知什麼時候也走了過來，在我身邊‘嘖嘖’兩聲：“它們中實力最弱的，也不比我的金傀儡差，實力最強橫的，身上的力量比我的硅膠傀儡都強不少。”
它又擡頭看向陣列最前方，那個身披紅色戰甲的亡靈將軍：“死去萬年，它現存的力量都不比除段天之外的冥府任何一個閻王弱，可想而知它活着的時候有多強？這要是我的東西就好了。”
“心動了？”
我歪着腦袋看申公：“心動就想想辦法弄到手裏啊。”
申公撇撇嘴：“廢他媽話，要是有辦法還用你說？老子早就行動了。”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黑狸的聲音從我倆身後傳來：“就是要承擔一些風險，稍有不慎就會有魂飛魄散的下場，不知道二位願不願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