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除了我之外啊？”
卓逸有點不樂意了：“那他媽的，老子跟你雖然不是戀人關係，但好歹也有份兒兄弟情誼在，最次也能算朋友吧，你就這麼不把我當盤菜？”
“哎呦你他嗎可快點閉嘴吧。”
瞪了卓逸一眼，我又回過頭告訴金髮男：“是她們，但不完全是她們，這個世界上還有我的親人，還有我的朋友，還有我的同族。
我不是不認同平衡，但我不希望平衡法則降臨到我在乎的人身上，所以你不要再跟我說救贖萬物生靈的大願了，那不是我想要的。”
金髮男輕笑一聲：“所以呢？你要爲自己在乎的人去對抗法則？
“沒錯。”
“就算被徹底抹殺也在所不惜麼？”
“差不多吧，又不是沒死過，沒什麼可怕的。”
自嘲似的輕笑一聲，我用特平靜的語氣告訴他：“我跟師父，還有你們這些大神不一樣，你們沒七情六慾，但我做不到。
師父應該是你們其中最叛逆的一位了，他早就說過，天道在分化你們這些神聖的時候早就已經設定好了，重歸天道、守護這個世界纔是你們的追求。
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爲它怕你們貪戀人間、留在這裏不回去，所以我們的思維方式從一開始就不同，你根本理解不了我的想法。
在我看來，留下，待在自己在乎的人身邊，比所謂的成爲神聖、受人敬仰更有意義，還是那句話，我做不到絕對理智，也希望你不要勉強我，讓我按自己的方式活下去就是了。”
我知道金髮男能聽懂我在說什麼，也能理解我想傳遞給他的態度。
但這話對三個女人來說就有點深奧了。
卓逸挺聰明的，她知道的也最多，所以沒吭聲，只是眉頭緊鎖着。
佟若卿這個小滑頭更不可能主動開口，只是那雙眼睛不停的打量着我和金髮男，咬着嘴脣，眼裏也出現了一絲擔憂的神色。
但青青不同，她剛回來，很多事情還不瞭解，一聽我說這話就有點慌了：“不是顧言你在說什麼啊？什麼被天道抹殺，我不在這段時間又出什麼亂子了？”
看我不說話她又過來拽我：“你別把自己說的跟要死了似的行麼？要是有麻煩趕緊說出來，我也能幫你想想辦法啊。”
“這種事情他不方便說出口，還是我來給你解釋吧。”
金髮男嘴角依然掛着那種似有若無的笑意，語氣也平靜的沒有絲毫波瀾：“你身上流淌着一絲上古異獸的血脈，如果我沒猜錯，你們的祖先應該是應龍吧？
你，哦，你修煉的是元始傳下的崑崙正統功法，身上也有段天那個小傢伙的氣息，他是你什麼人？段天竟然也有後人了，他不在冥府繼續做閻王了嗎？
還有你，一個修煉魔功的人類，功法倒是跟那些域外天魔有些相似，應該是顧言傳給你的吧？嗯，不說實力如何，敢修煉這種功法，你膽子倒是挺大的。”
幾句話，把三個女人的老底揭了個乾乾淨淨。
隨後在她們震驚的目光中，金髮男說出了一番駭人聽聞的話：“你們都是註定要被抹殺的，不單你們，包括基督教、道教和沒落的埃及神教在內，他們都要被抹去在這世上存在過的痕跡。
你們的存在和掠奪，已經消耗了太多這個世界的本源之力，除了天堂、冥府、地獄這三個我們親手創立的體系之外，這世上所有的怪力亂神都要被清除掉。
只有你們徹底消失，這片天地才能重新平衡，萬物生靈才能更好的生存……”
正說到慷慨激昂呢，也不知道佟若卿是真呆萌啊還是故意的，她突然蹦出一句：“誒，那佛教，還有那個綠綠的呢？”
“那都是後人爲了加強統治編出來忽悠人的，不用放在心上。”
被佟若卿插了話，金髮男也不生氣，不過他思路的確被打斷了，停頓片刻後又指向我：“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結局，就算我不去做，天道也會一步步把事情引到它想要的終點。
但你們的朋友，他明明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麼，卻依然決定搭上自己的一切，去幫你們爭取那一絲根本就不存在的生機。
我很佩服你們的友情，但在我看來，如果你們真的在意這份友情，那就應該勸勸他，讓他放棄這個可笑的念頭。
這就是你們的宿命，也許這個小丫頭，你可以憑藉段天的庇護逃過去，但你們兩個的結局早就已經註定了，就算再怎麼掙扎也是徒勞無功的。”
反正事不關己，金髮男在說這件事的時候不帶任何情緒。
但我太能理解此時三個女人的心情了。
佟若卿還好，她算死緩，但卓逸跟青青已經徹底被判死刑了。
這就像當初琳姐說天道要抹殺我一樣，那種絕望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無力感我可是真真切切的經歷過。
無奈的嘆了口氣，我走到青青面前蹲下：“放心吧，我比你高，哪怕天塌下來砸也是先砸我，反正我絕對不會讓你死在我前面就是了。”
“誰要死你後面啊？你先死了，我給你收屍的時候得多難過？”
形容不上來青青的表情，她臉上沒有恐懼，也看不出絕望，只是帶着幾份憂慮，瞥了一眼金髮男之後很嚴肅的問我：“顧言，他說的是真的麼？”
“雖說我很不想承認，但按照現在事情的走向來看，確實是這樣。”
握住那隻許久未觸碰過的小手，我開始安慰她：“不過也別全信他，這人是帶着目的來的，想讓我跟他合作，所以在這危言聳聽故意嚇唬你們呢。
情況還沒有那麼騷，天道牛逼歸牛逼，但咱們可以想辦法卡卡它的bug，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兒了，我有經驗，你得相信我。”
“卡個屁的bug，你那麼有經驗當初是怎麼被雷劈的？”
我愣了，剛想問青青爲啥說這話，但還沒等開口呢她又蹦出來一句：“別騙我了，如果結局真的已經註定，那與其做那些毫無意義的掙扎搭上自己的性命，我更寧願你什麼都不做，只要能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