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打扮紳士，氣質優雅的男人。
歐羅巴人種是白，可這男人白的就跟屍體似的，我死了泡三天都夠嗆能趕上。
他旁邊還跟着個女人，倆人走在大街上跟倆模特似的，不過這地方畢竟是時尚之都，倒沒吸引來多少路人的目光。
佟若卿也看出不對了，伸手指着他：“這就是吸血鬼？”
“對啊，他表現出來的跟張琪當時一模一樣，身上全是死氣。”
我拉着佟若卿悄悄跟上去：“不怕太陽，估計這也是個挺高級的吸血鬼了，走咱倆看看他要去哪兒。”
也沒太刻意，倆人就像正常情侶似的邊逛邊走。
前面那小子也不着急，跟身邊的女人說說笑笑，偶爾回頭看一眼，但我跟佟若卿都隱藏了氣息，他以爲我倆就是普通中國遊客，瞄了眼也沒在意。
就這樣跟在他身後走了快十分鐘，天都開始擦黑了，兩個人在一家咖啡店門前停下腳步，交談幾句之後並肩走進去。
佟若卿歪着腦袋問我：“咱倆在外面等？”
“爲啥要在外面乾站着，進去喝杯咖啡多好。”
“可是他不會懷疑嗎？剛纔他回頭看了好幾眼咱倆都跟在後面，要是再進咖啡廳，他肯定知道咱們是在跟蹤他啊。”
“知道就知道吧，無所謂。”
我拉着佟若卿的手往裏走：“本來對他也沒什麼惡意，要是被戳穿了，開門見山聊聊也挺好，省的麻煩。”
推開門，一陣咖啡香氣鑽進鼻腔。
當時那一男一女坐在窗邊的位置，我也大大方方的，拉着佟若卿在他們隔壁的位子坐下。
不過點東西的時候有點尷尬了，那店員不會英語，聽不懂我在說啥，她那意大利語嘰裏咕嚕我更聽不懂啊，在菜單上連比劃帶猜好半天。
正當我掏出手機，想用翻譯軟件跟她對話的時候，身後忽然有人拍拍我肩膀：“你們似乎遇見麻煩了，需要我幫忙嗎？”
那個吸血鬼就站在我身後，臉上掛着特紳士的微笑。
我也沒客氣：“那就麻煩你了，我和我女朋友需要兩杯咖啡兩杯點心。”
“沒問題。”
他點頭，用意大利語跟店員說了幾句話，然後指着旁邊那張椅子：“我可以坐下嗎？”
“當然沒問題。”
我做了個‘請’的手勢：“你可以請你的女伴一起來坐，這次你們的消費我來買單，就當感謝了。”
他也沒表態，微笑着坐在椅子上：“兩位是中國人？”
“沒錯。”
“冒昧問一句，爲什麼要跟蹤我？”
“因爲我想跟你打聽一件事。”
二郎腿一翹，我手指在桌面上輕點：“我想知道你在倫敦有認識的朋友嗎？
這男的輕笑一聲：“我就是英國人，在倫敦有很多朋友。”
哎呦臥槽，這不是巧了麼？
他一說這話我眼睛直接亮了，繼續追問：“我的意思是，你在倫敦有沒有認識的中國朋友？”
得到的依然是肯定答覆：“有，一個很漂亮的女性朋友，年紀和你差不多。”
好傢伙，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我心裏多少有點興奮，但面上也沒表現出來：“那請問，你那個朋友她是姓張嗎？如果是，你可不可以把她的聯繫方式給我。”
“這位先生，我還不知道你的身份。”
他朝我伸出一隻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查爾斯·羅素。”
我也伸手跟他握了一下：“顧言。”
“顧先生，我不清楚你的意圖，除非你先表明來意，我纔會考慮給你張小姐的聯繫方式。”
這查爾斯倒是有點歐洲老貴族的風範，說話也很得體。
本來跟這些自稱血族的人就沒啥利益衝突，我也很有禮貌：“我沒有惡意，張琪是我朋友，我們之間鬧了些誤會，所以她一直在躲着不讓我找到她。
這次就是得到了她在意大利的消息，所以我才大老遠跑過來想修復我們的關係，希望你能告訴我她在哪。”
“嗯，不得不說這個理由很充分。”
他在我身上打量幾眼：“顧先生應該不是普通人吧？”
“你覺得呢？”
我也懶得廢話，一絲魂火出現在掌心，又很快湮滅：“普通人可能一眼就看穿你的身份嗎？”
“神奇的東方魔法，我竟然在那團火中感覺到了靈魂的力量。”
查爾斯感嘆一聲，起身：“如果你不介意，我現在可以嘗試着聯繫張小姐，詢問一下她願不願意見你，如果她願意，那麼我現在就可以帶你過去。”
他說這話我就有點爲難了：“張琪真在米蘭？不過你聯繫她幹嘛，直接帶我過去不行麼？”
“我必須尊重她的意願，請顧先生不要爲難我。”
他露出一個帶着歉意的微笑，對坐在原地的女伴招呼一聲，然後拿着手機倆人一起走出咖啡廳。
他還挺警惕，不過這操作根本沒用，就算他出門打電話，我也一樣能用精神力感知到他在說啥。
所以從他出門我就一直支棱着耳朵，尋思聽聽這小子會不會使詐。
不過當他開口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我白眼立刻就翻上了：“意大利語，他奶奶的，跟我玩陰的是吧？”
佟若卿知道我想幹什麼，被我逗的‘撲哧’一笑：“讓你顯擺，實力暴露了不是？人家特意防着你呢。”
我撇着嘴抱怨：“沒勁，人與人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
佟若卿的眼神有點意味深長的意思：“不過話說回來，張琪會的東西好多啊，真沒想到她還會意大利語呢。”
我明白她想說什麼：“你的意思是，電話那邊的人很有可能不是張琪對吧？
其實我也覺得，咱們正滿世界找張琪呢，結果面前突然出現個吸血鬼，這可真是小麻雀蹲茅坑——巧過分了。”
“是這樣的，而且十九世紀美國有個羅素公司，是最大的鴉片走私集團。”
她輕輕攪拌着面前的咖啡杯：“你覺得這個查爾斯羅素，跟那個羅素家族有沒有關係呢？
他們可都是昂撒人啊，如果有，那他說的話就未必可信了，我可不相信鴉片販子的後代會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