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又回到最初的起點。
卓逸摸着自己大腿，像欣賞工藝品似的仔細把玩着，都快盤包漿了。
對面的兩位宗教人士面色陰沉，被卓逸油鹽不進的態度弄出了火氣，但礙於在場這些魔修的實力，也不敢說太重的話。
我叼着根菸，把手搭在青青大腿上，一邊瞄着卓逸心裏一邊嘀咕，青青今天爲啥非得穿牛仔褲啊？要是穿個裙子多好，我也有玩的了。
五分鐘過後，手中那根菸快要燃盡了，卓逸才開口打破僵局：“說句傷感情的話，遠東近千年來都是我們的領土，十九世紀才被你們搶過去。
不過說這些沒用，成王敗寇沒什麼可抱怨，但我在遠東經營這麼久，上世紀庇佑你們東正教會足足七十年，更別說普希金家族受了我這麼多好處，現在就憑你們那個神的一句話，我就要搬離這片土地，換做是你你甘心嗎？”
索菲亞目光一閃：“卓先生的意思是……”
“要我走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卓逸起身走到窗邊：“我是因爲想發展勢力、和你們教廷搞好關係，纔會每年提供給普希金家族獻金，你們現在要趕我走，這兩個前提條件已經不存在了，所以你們必須給我賠償。”
一聽事情有緩兒了，索菲亞鬆了口氣：“好說，卓先生要多少錢？”
卓逸‘嘿嘿’陰笑兩聲：“不多，一千億盧布就夠了。”
索菲亞臉色立刻變了。
她皺着眉頭跟謝爾蓋交流了一陣，然後對卓逸說：“你這是獅子大開口，謝爾蓋說了，普希金家族根本沒收到過那麼多錢。”
“沒錯，我是沒給過他們那麼多錢。”
卓逸冷哼一聲：“我這三十年給普希金家族提供了一百多億盧布的獻金，再加上逢年過節的禮物、宴會，二百億隻多不少。
可你要考慮匯率因素，現在盧布都貶值成啥樣了？而且上世紀末我提供給他們的可是新盧布，比現在值錢的多。
還要加上時間因素，這麼多錢如果拿去投資利息有多少？複利又有多少？
就連現在這個別墅，都是我當年送給安德烈的，你們還想抵賴不成？”
“那也太……”
索菲亞剛開口就被卓逸打斷了：“我不想跟你爭這個，總之，一千億盧布或十億美金是我的底線，只要見到錢我立刻就走。
如果你們想白嫖，不給錢強行趕走老子，那就別怪老子不講情面了，我就算犧牲掉全部手下，也一定鬧的你們雞犬不寧，不信你就試試。”
十億美金，可能對卓逸來說不算什麼。
可對苦哈哈的教廷來說這就是一筆鉅款，以毛子現在的經濟情況來看，教廷想湊夠這筆錢就要砸鍋賣鐵。
問題是鍋砸了，鐵賣了，日子過不過了？
所以我猜卓逸就是在爲難索菲亞，提出一個她能接受，但又特別難受的條件，不上不下的先吊着，拖延時間。
索菲亞的反應也確實隨了卓逸的心思，她思考很久後纔回答卓逸：“數目太大，我要跟叔叔……不，跟牧首商量後才能給卓先生答覆。”
卓逸嗯了一聲：“我不着急，你們慢慢商量，還是那句話，只要拿到錢我立刻就走，但見不到錢我是不會走的。”
說完她揮揮手，那些魔修紛紛順着窗戶鑽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房間重新恢復安靜。
卓逸看了眼手錶：“九點半，羅杜金議員應該快走了，要沒什麼事兒我現在就去找他，跟他一起回去，等你們啥時候商量好再聯繫我。”
她衝我使了個眼色，我倆也起身打算跟她一起離開。
索菲亞追了上來，一行人走到書房敲了敲門。
等裏面的祭司把門打開，就看見那個羅杜金議員跟雅科夫一起，和亞歷山大聊的火熱，那叫一個談笑風生啊。
看卓逸進來，雅科夫立刻起身告別，亞歷山大雖說不情願吧，但在議員身份掣肘下，也只能把人送到門口，眼睜睜看着卓逸鑽進車裏。
一場危機，就這樣稀裏糊塗被化解了。
可就在我要上車的時候，索菲亞忽然攔了我一下：“你還沒給我答覆。”
“答覆？”
我有點迷茫：“咋想的啊妹子，都撕破臉了還想讓我去你家？”
她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我說過，不要讓公事影響到咱們之間的關係，就算事情最後談崩了，我也依然願意和你交朋友。”
我覺得挺離譜的：“你當我傻？剛纔差點沒打起來，我待在你身邊，萬一你想對我動手怎麼辦？”
“如果你在擔心這個，那麼我可以對神發誓。”
“顧言，過來我跟你說點事兒。”
車門半敞着，卓逸從裏面探出頭來衝我招手。
疑惑的瞄了索菲亞幾眼，我走到卓逸身邊：“啥事兒，說。”
“她是不是讓你去她家住？”
在得到我肯定的答覆後，卓逸直接扔出仨字兒：“答應她。”
我趕緊搖頭：“我可不敢去，都鬧成這樣了，我去她家不成人質了麼？”
“你放心，這些毛子別的不敢說，信譽還是有保證的。”
她瞄了一眼索菲亞那邊，發現她注意力沒在這，又壓低聲音向我解釋：“這女人死命想讓你去她家肯定有什麼目的，所以你得去，把她真實目的套出來。
再就是她說的什麼神諭，咱們剛進遠東，他們那個神就下令清除異教徒，我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你要是能把它也弄明白就更好了。”
青青也跟着勸：“你去吧顧言，正好你跟卓逸在一起我還挺不放心的，這女人現在取向有問題，別給你帶壞了再。”
感覺這倆人說話一個比一個離譜：“我跟卓逸在一起你都不放心，跟索菲亞在一起你不應該更不放心嗎？”
青青理所當然的撇着嘴：“跟她在一起無所謂，反正你又硬不起來。”
後面那輛車的喇叭忽然響起，那是羅杜金議員開始催了。
“就這麼定了，等事情有進展我會派人來聯繫你，前段時間你挺累的，這幾天好好休息。”
扔下這句話，卓逸把車門關上。
大排量發動機響起轟鳴聲，甩出一杆兒尾氣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