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爭鬥其實沒有贏家。
除段雨墨，冥府派到陽間執行任務的鬼差全滅。
山陰城那些強行想要把我留住的鬼魂，也被借用祖靈之力的柳長生，配合盛怒之下的鬼車打的腦瓜子好懸沒放屁。
反正最後的結果就是，兩個冥衛重傷，十幾名戰將被鬼車吞了一半，剩下那些要不是因爲跑得快，估計現在也得在月璃肚子裏。
而坐在車上的我，瞄着後座上癱瘓着的三個女人簡直是欲哭無淚啊。
卓逸好說，隨便扔哪兒就行，佟若卿也無所謂，她都暈習慣了，往臥室牀上一放正好我還能順便去找青青。
真正讓我爲難的是段雨墨，我就在想，是把她帶回家呢，還是送回冥府去？
要知道她現在可是萬人嫌，領回家肯定招人膈應。
可要送回冥府吧，先不說有沒有空，單純千多名鬼差團滅這事兒，我也沒法跟段天的心魔，那個所謂的七殿閻王交代啊。
麻煩，真是個麻煩。
尤其我現在對鶴城的情況是兩眼一摸黑，也不知道申公那邊咋樣了。
心裏挺着急的，往回返的路上我就沒吭聲，油門踩到底往前開。
倒是車子快下高速那會兒，一直坐在副駕駛沉默不語的柳長生開口了。
他透過後視鏡瞄了眼半躺在後排的佟若卿：“這個段雨墨人不怎麼樣，生出來的女兒倒挺漂亮，你倆睡過沒？”
這一句話差點把我腰閃着，趕緊搖頭：“沒有啊。”
柳長生語氣特平靜，慢悠悠的問我：“申公序，還有那個段天，他倆不是讓你破壞她跟鬼族的婚事麼？那爲什麼不睡，睡了，這婚事不就不攻自破了麼？”
我感覺柳長生話裏有坑，好像在試探我。
但我跟佟若卿確實沒睡過，所以回答的也很坦蕩：“她身上有段天的禁制，禁制不破沒人能動她。
再一個我臨去省會之前，已經跟青青說好以後要娶她了，現在跟別人睡那不成劈腿了麼。”
我覺得自己的回答還算完美。
可柳長生注意力壓根不在這上面，他面無表情望向窗外：“禁制好說，等回去之後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它解掉，然後你自己想辦法把她睡了。”
我更懵逼了：“柳伯父，你這是……”
“別驚訝，也不用多想，我不是在試探你。”
柳長生說話語氣挺平淡的，內容卻有些耐人尋味：“你是不是好奇鬼族爲什麼到現在都沒出現？
我告訴你，那是因爲申公序抽空回了趟鬼界，給他們製造了一些小小的麻煩，鬼王的小兒子抽不開身，所以你才能順利把這女孩帶回來。
但麻煩總歸是會解決的，鬼族也一定不會放棄這次聯姻，不是因爲段天把她當做跟鬼族合作的紐帶，而是因爲，這女孩身上有一樣對鬼族來說特別重要的東西。”
說到這兒他賣了個關子。
我好奇心被勾起來了，但也沒急着問，扭頭用那種疑惑的眼神盯着他。
“別看我，專心開車。”
柳長生伸手指向前方：“你說對於鬼魂來講，最重要的是什麼？”
這是一道送分題，我毫不猶豫回答：“那當然是太陰之力，它們無論生存、修煉都需要這個，如果有天月亮炸了，那這個世界上可能就沒有鬼了。”
柳長生‘嗯’了一聲：“那如果我告訴你，這女孩身上被封印住的太陰之力，足夠把一個剛死的鬼魂推到冥使那種境界呢？”
我驚了。
正好車子剛拐下高速，我直接一腳剎車停在路邊，轉身看着佟若卿問：“她是在陽間出生的，身上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段天曾經是冥府最強的一位閻王，他心魔生下來的女兒怎麼可能平庸？”
柳長生冷笑一聲：“段雨墨之所以數百年來都在原地徘徊，是因爲她這些年修煉出來的道行大部分都被段天封印了。”
我眉頭一皺：“您的意思是，段天的心魔幾百年前剛剛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在計劃跟鬼族聯合了？”
柳長生點頭：“沒錯，那個心魔之所以這樣做，就是想着有一天把她送給鬼族，當做爭取鬼族全力支持自己的籌碼。
不過段雨墨跟這女孩父親勾搭在一起的時候，鬼王的子嗣都已經娶了親，小兒子又剛剛出生，年齡差距實在太大，所以段天干脆放任他們勾搭在一起，讓他們生下這女孩，又把封印在段雨墨身上的道行轉移到她身上。
總而言之，一旦這女孩跟鬼王的小兒子成了親，洞房當晚，就是那隻小鬼成爲鬼煞之時，到時候年邁的鬼王也會退居二線，把自己王位交到他手上。
有了這樣一份大禮，鬼族自然會全力配合心魔壓制住其他九殿閻王，讓他成爲冥界之主，等達到目的那心魔再投桃報李，給予鬼族破封而出、隨意出入陽間的權利，皆大歡喜。”
“臥槽，他們瘋了吧！”
柳長生這番話說的我是膽戰心驚啊。
申公說過，鬼族是以人類爲食的，如果真讓它們自由出入陽間後果我都不敢想。
就像段天說的，當年要不是因爲我體內這道真靈把他打成重傷，他的心魔也不會出來，他心魔不出來也就不會發生現在這種事。
說到底因果還是在我身上，真要弄的生靈塗炭，鬼族會怎麼樣我不知道，天道肯定會二話不說先把我劈了。
想到這我是真慌了，哆哆嗦嗦的問柳長生：“您剛剛說的這瓜保熟嗎？誰跟您說的啊？”
“這些都是申公序原話，以他的性格，如果不是後果嚴重到了一定程度，你覺得他可能多管閒事麼？”
柳長生伸手幫我掛了前進擋：“接着開吧，反正無論你如何努力，鬼族都不會讓你破壞掉這次聯姻，哪怕用搶的，也一定會把這女孩給搶回去。
所以顧言，我不管你是用文的還是用武的，用哄的還是用騙的，用忽悠的還是直接用強的，你都必須把她給我操了，把她身上封印住的太陰之力奪過來。
否則真被心魔得逞，那不光你自己的命保不住，連帶着這世間的活物都得跟着你一起沒好果子喫。”
“這……”
這麼大的事，竟然能跟我睡不睡佟若卿聯繫在一起，這怎麼想怎麼離譜。
猶豫許久，等車子開進市區我纔有些爲難的對柳長生說：“柳伯父，您說的道理我都懂，可萬一睡完之後她讓我負責呢？
我要不負責那不就成渣男了麼？可你說我要是負責吧，那青青咋辦？”
.七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