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細想，光聽見‘天鬼’倆字兒我就已經被噁心到了。
皮膚漆黑雙眸猩紅，一身碎肉還有口臭，佟若卿竟然要嫁給那種東西？
“不能夠吧。”
我咧着嘴問段天：“怎麼說也是自己親外孫女，心魔忍心把她嫁給那種東西？”
“你又不是沒領教過心魔，親情對它們而言重要麼？”
老頭眼神愈發冰冷：“它野心很大，但有其它九殿閻王掣肘，所以它想通過若卿聯合鬼族，把其它閻王統統擠走，自己獨攬冥府大權。
但這已經不是爭權的問題了，你要知道天鬼是喫人的，一旦被他得手，鬼族勢必會破封而出，到時候不光鬼界亂套，連陽間也得跟着遭殃，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其實他跟我說這些沒啥用。
因爲我沒有拯救世界的夢想，也不想做這種英雄。
人間亂不亂言哥說的又不算，說句不好聽的，天上那麼多大神呢，而我就是個小老百姓，怎麼着也輪不到我來操心啊。
但心裏還是有些疑惑，我問段天：“它要真敢這麼幹，就不怕東嶽大帝把它籃子揪下來？再說燭龍也不是喫乾飯的啊！”
他搖頭：“你還是不瞭解情況，如今這世道，帝君已經不可能甦醒了。”
知道他要開始講故事了，我趕緊支棱起耳朵，跟個好奇寶寶似的望着他。
段天長舒一口氣，撥弄着面前的茶杯：“帝君也好，鬼帝也罷，還有三清道尊玉皇上帝，他們都是先天之人，應天而生，是天道衍生出的意識。
自從幾千年前，巫族的統治體系被徹底瓦解那一刻起，他們的歷史使命就已經完成，那寄身天道重回天地間，也就成了理所應當的事。
三清於封神後合道，玉皇在始皇登封大典後身退，至於五方鬼帝，也在冥府開闢後隨着帝君共同沉睡，十殿閻羅就是他們留下的代理人。
至於六百年前阻止那兩個小娃娃的，不過是中央鬼帝沉睡前留下的一道意識，現在那道意識早已經消散了。”
說着說着，段天停下手中的動作：“至於燭龍他老人家，只是天地間混沌之力所化的上古神獸，和先天之人沒法相提並論，被心魔沾染前我的實力就已經和他相差無幾，又過去幾百年，恐怕現在的心魔已經不在燭龍之下了。”
聽完段天的話，我不得不感嘆一句他是真牛逼。
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竟然能憑自己修煉到和燭龍這種神獸一個級別，可想而知他天賦有多高，又付出了多少努力。
不過他也夠倒黴的，費勁巴拉折騰上萬年，到最後還是爲別人做了嫁衣。
但這些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想幹嘛？
於是我小心翼翼的問他：“您不會想讓我阻止它吧？我可沒那麼大本事。”
他特直白：“知道你沒這本事，燭龍他老人家已經察覺到心魔的野心，自然會帶着其它九殿閻王跟他計較。
我想讓你做的，不過是幫我破壞掉若卿和鬼族這樁親事，一方面她是我親外孫女，我不想讓她受委屈，另一方面也能破壞段天和鬼族之間的關係。”
說着這句話，沒等我開口呢他又加了句：“對了，這也是燭龍他老人家的意思。”
“燭龍？”
我皺着眉毛問他：“這不是亂彈琴麼，我倆剛認識幾天啊你就讓我娶她，再說這事找誰不行，爲啥非得找我？”
“找你，是因爲你最合適。”
段天表情有些嚴肅：“若卿是心魔的籌碼，正常人別說追求，接近她都會被扔到一邊。
可你不一樣，你身邊有柳長生、申公序這樣的高手，連孟無塵都跟你混在一起，心魔派來的那些人打不過他們。
再加上燭龍給了你監察使的身份，和若卿也算門當戶對，你就算光明正大追求她，心魔也找不到理由把你趕走。”
這磕嘮的就你嗎離譜！
我瞪着倆眼睛問段天：“有你們這麼算計人的嗎？打算從我出生算計到我下葬是吧？我還納悶好端端的，燭龍爲啥給我安排了個狗屁監察使，弄了半天擱這兒等着我吶？”
“誒誒誒顧言，怎麼說話呢？”
管正皺着眉頭過來拽我：“這可是你未來外公，注意態度啊。”
……
我已經懶得搭理管正了，從兜裏拽出一根菸，抽了兩口之後對段天說：“不好意思前輩，這事兒我真幫不上忙，您還是找別人吧。
就當我沒來過，也從沒見過佟若卿，至於柳家衆仙的事兒也不用麻煩管正了，我會跟着柳伯父一起想辦法。”
“真不再考慮考慮？”
段天不生氣，也不跟我爭辯，只是嘴角掛着意味深長的笑容，問我：“顧言啊，你知道什麼是因果麼？”
我擡起頭，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段天呵呵一笑，嘴巴沒動，聲音卻在我耳邊響起：“因果就是，六百年前你把我打成重傷，這纔給了心魔趁虛而入的機會。
如果真被它得手，那它在陰間，以及日後鬼族在陽間造成的殺孽，有相當一部分都會算在你頭上。
所以你幫我也是在幫你自己，如果不想再捱上一道九霄蕩魔神雷，那你最好乖乖聽我和燭龍的安排，接近若卿，然後去冥府提親。”
我tm……
真是欲哭無淚了，我夾着手裏那根菸半天沒放出來一個屁。
合着不同意還不行了？不幫他我還得遭雷劈？
這哪是喫瓜喫到自己家啊？這他嗎根本是家裏房子塌了好麼？
段天倒是呵呵一笑：“好了，別耍小孩子脾氣，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就是怕家裏那條小蛇生氣麼？
正好，我也不想讓若卿嫁給別人做妾，所以你只要點到爲止即可。”
他一邊說，一邊起身走到我面前：“只要能讓若卿喜歡上你，那燭龍自然有辦法逼着心魔同意這門親事，到時候鬼族一動怒，心魔的計劃也就不攻自破了。
到時候如果你不想娶若卿，那就找個理由跟她分手就是，這個我倒不是很在意，畢竟一時的傷心，總比一世受苦要強得多。”
我都有點放棄治療的心思了，翻着白眼告訴段天：“我儘量吧，但這事能不能成主要看你外孫女，她要真對我沒意思那我也沒啥辦法。”
“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段天走回香案前，對着畫像負手而立：“對了，段天跟鬼族定下的提親日子是今年端午節，也就是說若卿的結婚對象，鬼王的小兒子可能最近就會出現在人間。
到時他一定會來找若卿，和她奠定一下感情基礎，天鬼都是一羣心狠手辣的傢伙，如果真的遇上它，那你可一定要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