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回到房間，青青也沒再提洗澡的事兒。
倒是我動了心思，指着對面的椅子：“柳大仙兒你坐這，跟你說兩句話。”
“說什麼啊？別告訴我你真想跟他們一起洗澡。”
青青當時正刷着手機，漫不經心的往椅子上一坐：“顧言我想買兩根口紅，你幫我挑挑唄？”
“楊樹林417，迪奧740，這倆色號都適合你，無腦買就行了。”
我心思沒在這上面，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別鬧柳大仙兒跟你說正事呢。”
青青眼睛還是沒離開屏幕：“哎呀聽着呢，你說你的我看我的，不耽誤。”
“行，那我就說了啊。”
我從面前的煙盒裏拽出一根，點燃抽了兩口：“那什麼，申公序想讓我生孩子。”
青青動作瞬間僵住。
她‘唰’的一下回過頭，瞪着倆水汪汪的大眼珠子看我：“什麼玩意？申公序想讓你給他生孩子？你倆怎麼生孩子？”
給我造一愣：“柳青青我發現你挺能打岔啊？不是讓我給他生孩子，是他想讓咱倆生孩子，明白嗎？”
“讓咱倆生孩子？這事跟他有什麼關係啊？再說沒結婚呢生什麼孩子？”
青青這才把手機放下：“不對顧言，你不是去參加同學聚會了嗎？怎麼又遇見申公序了，他什麼時候來的？”
我晃了晃腦袋：“這個一會兒再說，先聊聊你怎麼想的，願不願意跟我生？”
“顧言你今天怎麼回事啊？奇奇怪怪的。”
青青往桌子上一趴，歪着腦袋看我：“那你跟不跟我結婚？你要願意跟我結婚我就願意跟你生。”
我咧着嘴回答：“願意是願意，就是吧……”
“瑩瑩是吧？”
青青把話接了過來，她慢悠悠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舒展着身子，一邊用那種漫不經心的語氣對我說：“顧言，你總這樣下去可不行啊，現在倒無所謂，我待在你身邊也沒人能說什麼，等瑩瑩醒了之後呢？
以前我總覺得自己像綠茶，趁瑩瑩不在的時候勾搭你，心裏有愧，所以一直沒有逼你做決定，甚至我爸逼婚時候還幫你說話來着。
但最近我也想通了，沒錯，瑩瑩爲你付出的是不少，可我也一樣啊！
咱們也算經歷過生死吧？還不止一次，而且你最難那段時間我一直陪你，再說咱倆剛認識那會兒你還在失憶，只記得有瑩瑩這麼個女朋友，但不記得那段感情。
所以顧言，我覺得我是憑本事被你喜歡的，這根本不能算是趁虛而入，那既然不是趁虛而入，我爲什麼還要一直委屈自己？這肯定不公平。”
說着說着，她突然走到我面前蹲下，直視我的眼睛：“所以顧言，我和瑩瑩之間你總要選一個的，現在不選以後也要選。
我知道這個決定對你而言特別艱難，既不想辜負我又不想對不起瑩瑩，但逃避是沒有用的，你現在應該閉上眼睛問問自己的心，我和瑩瑩之間究竟誰才最重要的那一個，你是想讓我陪你走完後半生還是想要瑩瑩。”
青青說完這話之後也不着急，蹲在地上特平靜的望着我。
可我都驚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青青，甚至不敢相信這番話竟然是從她嘴裏出說來的！
因爲它實在太尖銳了，把我心裏想法扒了個乾乾淨淨，尖銳到我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其實一開始提生孩子的事，只是因爲我動了歪心思，想試探一下青青的反應，尋思着如果有機會就給她搓個澡啥的。
事實證明這行爲完全是褲襠裏撒鹽——閒的蛋疼。
沒試探明白不說，反倒打破了我倆之間長久以來的默契，硬生生把自己逼到一個無路可退的境地。
顫抖着抽了幾口煙，我心裏慌得不行，就跟擰結了似的一個勁掙扎。
因爲我很清楚，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我很可能要原地爆炸了，沒能給青青搓上澡不說，就連眼前這個最在意我的人都會失去。
還是想逃避，但菸頭已經燙到手了，避無可避，我只能把它扔到菸灰缸裏。
沒再猶豫，索性直接對她坦白了：“實話實說啊青青，如果我沒失憶，那咱倆剛認識那會兒就算我喜歡你也一定不會表現出來，雖說我不是啥好人吧，但基本道德還是有的。
可老天爺操蛋就操蛋在，它非讓我失憶的時候遇見你。
你說你一個大美女成天跟我朝夕相處，對我那麼好，又恰巧是我喜歡的綠茶類型，哪個幹部能經得起這樣的考驗？
再加上當時我對瑩瑩那點印象都是聽吳昊說的，好奇歸好奇，確實沒啥感情，像陌生人似的，所以我對你動心也很正常。”
說到這我又點燃一支菸，吐出一口長長的煙霧：“可後來不一樣了啊，琳姐幫我拿回記憶之後，我才發現瑩瑩竟然爲我做了那麼多事。
這麼說吧，我欠她一條命，當年如果不是因爲我酒駕她也不會死，如果不死，她也不會躺在那個冰冷的棺材裏，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而且我倆相處那麼久，七年之癢都熬過去了，把感情硬生生熬成了親情，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可能是她唯一的依靠了，換做是你忍心把她扔下嗎？”
把手中那根沒抽兩口的煙扔掉，我又去捧住青青的臉：“至於咱們之間，雖說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可你早就成爲了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無論走到哪我身邊都有你的影子，無論遇到什麼事我腦袋裏第一個想起的都是你，我早就習慣了有你的日子，如果有天你離開，我真不敢相像自己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所以……”
我有點說不下去了，嘆了口氣，把手收回來猛搓自己的臉。
“顧言你這是渣男言論啊，不光渣，還是渣的明明白白那種。”
青青眯着眼睛，慢慢從地上站起來：“聽你的意思，是想把我和瑩瑩都娶了？”
我想解釋，可張開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爲這個想法既渣又狗還特不要臉，無論怎樣解釋都很蒼白。
“好了顧言，知道你決定不了，我也懶得再繞彎子。”
青青忽然換了種態度，她很認真的對我說：“如果想和我在一起那就必須明媒正娶，沒有名分我是不會接受的，柳家這代只有我自己，就算我爸答應家裏長輩也一定不會同意。
但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和瑩瑩的情況我都清楚，也很同情她，所以結婚之後我可以接受她和我們生活在一起，但只是一起生活，你想娶她我可不同意。
至於你的小心思我早看出來了，但我告訴你，結婚之前你別想碰我，更別想讓我給你生孩子，要實在憋不住了你就出去找，或者跟申公他們洗澡去也行，說白了我們家人沒那麼多講究，只要不變心，你愛睡誰睡誰我懶得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