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很生氣。
我看他臉兒都有點綠了，眼神陰冷的有些可怕。
自己親手煉製的巫器，竟然當着我的面被人硬生生破掉，這是申公萬萬不能接受的。
所以黑氣剛剛竄出來的瞬間他直接揮手抓了上去，我似乎聽見黑氣裏傳出一聲驚呼，飛快變換方向想要逃走。
然而申公怎麼可能讓它如願，眼中綠色光芒一掃而過，黑煙就這樣牢牢地被禁錮在綠光裏，眼看就要被申公抓住。
就在這時，我倆身後忽然傳來一箇中年男性的聲音：“老胡，你咋上來了？”
那是個戴着眼鏡、穿着白大褂，看起來五十多歲的男人。
他的聲音讓申公動作微微一滯，禁錮住黑煙的巫力也露出了小小的破綻。
黑煙敏銳的捕捉到了機會，用盡全身力量狠狠撞向封印。
隨着‘啵’的一聲輕響，黑煙就這樣掙脫束縛，衝出走廊右側那扇打開的窗戶倉皇逃命去了。
“cao……”
申公小聲罵了一句，不過臉上很快又露出了笑容。
他轉過身：“張院長，你怎麼來了？”
“外科有個我主刀的病人無緣無故死亡了，我上來看看。”
張院長走到我倆身邊，打量我一眼：“老胡，這是你朋友啊？”
申公點點頭：“嗯，這是我弟弟家大侄子，來這兒看朋友的。”
張院長嗯了一聲：“那行，你倆忙去吧，我得先去看看那個病人是啥情況，等過兩天咱倆找時間喝點。”
“好類，那我倆先走了。”
申公呵呵一笑，緊接着拉着我朝電梯方向走去。
“我去你嗎的張偉，耽誤老子抓鬼。”
電梯門剛關，申公直接咬着牙開罵了：“還有那個女鬼，叫劉穎是吧？敢在老子面前耍花招，老子抓着她一定要活活幹死她！”
其實我還有點迷茫，問他：“大哥你不挺有本事的嗎？一個剛死沒多長時間的小女鬼，咋還能在你眼皮子底下跑了呢？”
“我這是陰溝裏翻船，低估了那個女鬼的能力。”
申公沒好氣兒的瞪了我一眼：“而且陰間和陽間不一樣知道麼？在陰間你可以隨意出手，不需要隱藏實力，可回到陽間只要你在國境內，但凡敢表現出超過鬼將的實力，天道一定會降下天雷弄死你。”
我恍然。
前幾天我還納悶呢，孟道長既然這麼牛逼，連冥使都殺過好幾個，那上次對付兇靈和鏡鬼爲啥這麼費勁呢？
聽申公這麼一說我就懂了，原來陽間這邊對於實力是有限制的。
臥槽，那就意味着只要我修煉到鬼將的程度，在人間基本就屬於無敵了啊！
估計卓先生他們也比強不哪兒去吧，最多屬於頂尖鬼將那種，否則他們早就被雷劈了。
想到這我就有點興奮了，趕緊轉過頭問申公：“那我現在能打過鬼將麼？”
“你能打過個屁，”
申公正在氣頭上，說話也有些陰陽怪氣：“你身上的太陰之氣倒是不少，比普通陰差還要強一些，但你要真敢跟人家陰差裝逼試試？小心人家一刀劈死你。
你也就欺負欺負陰兵和普通厲鬼吧，遇見鬼王級別的你都打不過，不願意說你就消停眯着得了，非得來我這兒找不痛快。”
被他這麼一說我當時就蔫兒了。
但心裏還有些不忿，我對體內的鬼車說了句：“聽見人家說啥沒？要不是因爲你吸走我那麼多靈氣我至於這麼弱嗎？”
鬼車不以爲然：“他都說你身上的太陰之氣比普通陰差要強了，你自己不練法術怪誰呢？”
還沒等我反駁呢，鬼車又加了句：“我可以把那些太陰之氣都還給你，只是以後遇到危險你別來找我就行。”
它這句話一說我當時就不敢吱聲了。
嗎的，沒本事是真憋屈啊，啥都得求人不說還總讓人看不起。
當時我就在心裏暗暗下了決心，等瑩瑩醒了之後，我一定要回山陰城閉關個一年半載的，這樣就算打不過卓先生，至少也能在他手下有自保之力。
而且再過幾個月琳姐就出關了，等她出關還愁沒人教我法術麼？
正算計着，電梯門打開了。
剛走到大廳申公就皺着眉頭說了句：“你回太平間等我，我去追那個女鬼，等我回來咱倆一起去找柳青青。”
我在他後面喊了聲：“那你得多長時間能回來啊？”
他伸出一根手指。
我眨眨眼睛問他：“一個小時？”
申公搖搖頭，我又問他：“那一分鐘？”
他還是搖頭。
我就有點迷茫了：“不會是一秒鐘吧？”
“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他直接轉身走出大廳，朝醫院外面走去。
我在原地愣了好半天：“你擱這兒跟我倆擱這兒呢？”
……
還記得第一次跟青青來醫院太平間的時候，我們並沒有見到申公，而是那個六十多歲的老大爺。
也不知道老大爺跟申公是什麼關係，只是我剛下樓，就看見他坐在電梯口的椅子上，衝我呵呵一笑：“回來了啊？小胡讓我過來幫他盯會兒班，你進去坐吧。”
我嗯了一聲，剛想轉身，老頭臉上卻突然露出了猥瑣的笑，壓低聲音對我說：“對了，冷庫裏面小胡帶回來那個女的跟你啥關係啊？”
我搖搖頭：“沒關係啊。”
“沒關係就行，哎呦，小胡眼光真不錯，我剛纔試了，那小妞兒長的是真水靈。”
老頭呵呵一笑，伸出一隻手指着冷庫門：“這地方晚上沒人來，你要有興趣的話也可以試試，我幫你看着點。”
我有點懵逼了：“不是大爺，您老都這麼大歲數了，對這玩意還有興趣呢？”
老頭嘖嘖兩聲：“你這磕嘮的，那不管多大歲數不都得玩女人麼？玩女人才能讓我心情愉悅，玩女人才能長壽啊！”
這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古人誠不氣我啊，申公是個老色批，這老頭估計也沒好到哪兒去。
沒心情跟他扯犢子，我隨便敷衍了兩句就往冷庫走了，想趕緊把王瑤放出來。
還沒等進去呢，電梯門突然被打開了，從裏面走出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