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是心魔借用我身體說出來的。
我剛想說話，心魔的聲音卻在腦海中響起：“身體交給我一炷香時間，等事情結束之後我會把來龍去脈告訴你。”
也沒給我開口的機會，他直接發了個毒誓。
那我也沒啥好說的了，強忍着疑惑放鬆心神，隨着陰暗的情緒涌入腦海，琴聲施加在身上的封印也被一併化解。
然後心魔邁開步子走到那個憐兒面前，眼神陰鳩，語氣也是冷冰冰：“快說，我沒有耐心在這陪你耗。”
其實從心魔喊出憐兒兩個字的時候，這女人就已經崩潰了。
她那雙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恐懼，整個人瑟縮在一起，但病沒有回答心魔的問題。
後來心魔直接上手了，他一把捏住憐兒的下巴：“怎麼，才六百年不見你就不認我這個師父了？還是說你認爲我現在的實力對付不了你？”
被他這句話說的，我心裏突然冒出了一絲旖旎的念頭。
那要這麼說的話，我沉睡之前玩的也挺花啊，閒着沒事收個徒弟不說，還是個這麼漂亮的女徒弟。
可轉念一想不對啊，哪有自己徒弟來殺師父的？這師父當的也太失敗了吧。
我就這麼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看心魔施展淫威，真別說他這氣勢確實挺到位，只是這憐兒的牙關也是真緊。
她乾脆往地下一跪，哭着對心魔說：“師父，憐兒錯了，憐兒真不知道他讓我殺的是您……看在憐兒沒動手的份上，您就原諒我一次吧……”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心魔二話不說直接一巴掌扇了上去。
然後他蹲在地上，用那種陰沉的語氣對憐兒說：“我在問你他是誰。”
憐兒還是沒回答，只是身子抖的跟篩糠一樣。
看她這樣，心魔徹底失去耐心了，也不知道咋尋思的，乾脆飛起一腳將面前的憐兒踢飛了好遠。
我人都傻了，臥槽，這倆人真是師徒關係？哪有師父對自己徒弟一點不留情面的啊，更何況人家不也沒動手嗎？
一聲慘叫傳來，憐兒最終撞到一棵樹才停下，臉上的表情痛苦之餘更多的是震驚，她絕望的看向心魔：“師父，您怎麼……”
“你還有臉喊我師父？你眼裏有我這個師父嗎？”
心魔用陰陽怪氣的調調說出這句話，漠然看向憐兒：“看在曾經的師徒情分上，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否則你今天就得死。”
憐兒沉默了半晌。
後來她擡起頭，苦笑着對心魔說：“師父，您殺了我吧。”
心魔也不猶豫：“好，那我就成全你。”
他剛說出這句話，頭頂昏暗的天空忽然破開一道縫隙。
清朗的星光不知從何出現，將方圓十米的範圍籠罩進去。
我這一看心魔真起殺心了，趕緊攔他：“不是，大哥你能不能別這麼衝動？就算殺了她有啥用啊，不還是問不出來那人是誰麼？
再說那是咱們徒弟，師父殺徒弟那叫啥事兒啊？”
他不搭理我，只是定睛向憐兒看去：“星滅！”
“顧言別殺她！”
耳邊傳來了孟道長的聲音。
可心魔的招式已然發動，孟道長情急之下只能甩甩手，將一張符咒丟在憐兒頭頂。
那符咒無風自燃，幻化成一道青色光幕，牢牢護住憐兒的身形。
就在同一時刻，星光也壓縮成一道細細的光柱，凝聚自身的全部力量壓住憐兒身體。
隨着一陣刺目光芒閃過，星光呵青色光幕同時湮滅，被孟道長護住的憐兒竟然毫髮無傷。
孟道長已然走到我面前，他驚訝的問我：“姜小姐才把大衍荒經傳給你多久，你怎麼可能用出大衍點星陣？”
心魔冷哼一聲：“孟無塵，第一次見面就對我出手，你就是這麼對待老朋友的？”
孟道長臉色急變：“你是顧言的心魔！”
心魔沒回答，而是再次邁開步子朝憐兒走去。
可他沒走幾步就被孟道長攔住了，他眉頭緊皺：“那是你徒弟，你不能殺她！”
“徒弟？”
心魔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他轉頭看向孟道長：“可真是我的好徒弟啊，我的好徒弟竟然要殺我，我不該清理門戶嗎？”
“殺你？怎麼可能？”
孟道長眉頭皺的更深了，他轉身看向憐兒：“琴仙，你爲什麼會在這？爲什麼要殺顧言？”
憐兒緊緊抿着嘴脣，沒吭聲。
心魔反倒樂了，他有些玩味的盯着憐兒那張臉：“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一定是尹無心讓你來的吧？”
憐兒身體忽然一震。
看見她的反應，心魔又是一聲冷笑：“我果然沒猜錯，你這個賤女人還在跟他藕斷絲連，是不是以爲我死了，你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在一起了？啊？”
我人都聽傻了。
臥槽，這是什麼戲碼啊？尹先生跟憐兒互相喜歡，憐兒又是我的徒弟，聽心魔的意思好像是曾經我反對他倆在一起。
所以尹先生是因爲知道我的身份，怕我再阻止他倆，纔會讓憐兒過來殺我的？
不至於吧，我都已經失憶了啊，再說你有情我有意的，我閒着沒事兒破壞人家的好事兒幹嘛？
跟我的反應差不多，孟道長也驚呼一聲：“怎麼可能？我跟尹無心說過你的身份，他怎麼可能會讓憐兒來殺你？”
“孟瘸子啊孟瘸子啊，你還是那副德行，跟六百年前一模一樣。”
心魔的笑容帶着些嘲諷：“不過你傻不傻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最好死在陰間，這樣就沒人能封印我了。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也喜歡憐兒，可就憑你這樣，這輩子都鬥不過人家尹無心。
誒，這件事可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你們啊，就繼續被那個賤女人耍的團團轉去吧，我倒要看看你們最後會落得什麼下場。”
心魔說完這句話，我腦海中的陰暗意識忽然消停，他這是自己退回封印了。
可他剛剛說的那番話，卻讓我和孟道長都愣在了原地。
許久後孟道長才長嘆一口氣。
他走到憐兒面前問：“喊你來殺顧言的人，真的是尹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