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怪申公誤會。
我當時上衣被小嫣扒了，還沒來得及穿呢，小嫣也是剛剛自己脫了衣服，是我胡亂幫她披上的，看着多少有點凌亂，半截肩膀還在外面露着。
再加上我倆正嘮嗑呢，靠的特別近，這姿勢擱誰都得誤會。
但誤會歸誤會，他二話不說直接推門這事兒還是讓我有點生氣。
我就沒好氣兒的問他：“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大哥你不知道先敲門啊？”
“怎麼着，打擾你了？”
他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邁開步子慢悠悠的走進來：“都多長時間了，差不多行了唄，要不等辦完事兒我再領你來。”
我知道他嘴裏沒啥好話，也就沒吱聲。
倒是申公看了小嫣一眼：“姑娘，要沒啥事的話你就先下去吧，我倆有點事情要談。”
自從申公進來，小嫣就恢復了平時那種謙卑、恭順的態度。
她站起來衝我和申公行了個禮：“兩位客人慢慢談，有什麼事情喊聲小二就可以，小嫣先告退了。”
說完，她低着頭向後退了幾步，轉身之前還用那種期盼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她是啥意思，這是提醒我別忘了剛纔說的話，記得回來找她呢。
“這姑娘確實漂亮，怪不得你念念不忘呢。”
他坐在我對面點了根菸，我沒接話，也管他要了一根：“你剛纔說孟道長有麻煩？”
“嗯，大麻煩。”
申公點點頭：“我剛纔聽老鴇子說，最近山陰城裏出了點變故，城中陰氣一直在泄露，而且泄露的速度非常快。
發生這種事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山陰城和人間的連接處出現了一個缺口，而且那缺口一定很大，否則鬼魂們不可能察覺到陰氣在泄露。”
我有點迷茫：“不太懂這是啥意思，跟咱倆有關係嗎？”
“還不明白嗎？”
申公抽了口煙，嘴角掛着意味深長的笑容：“意思就是要出亂子啊，你想想，山陰城裏百萬孤魂都眼巴巴的盼着回人間呢。
可奈何渡不過，北邊又沒人敢去，鬼門關也走不通，現在突然多出了一條通道，它們怎麼可能不去試試？
估計已經有人開始蠢蠢欲動了，那老鴇子跟姓尹的關係不錯，聽她說姓尹的一個月前就出城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明顯是在缺口處防着鬼魂們跑出去呢。”
我皺着眉頭問申公：“不對啊，尹先生出城了那鬼門關就沒人守了啊，那些鬼魂要是從鬼門關跑出去怎麼辦？”
說完這句話我就後悔了。
果然，我話音剛落申公直接眯起了眼睛：“你果然認識姓尹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鎮魂石就是他交給你的吧？”
說實話我有點不高興，盯着他的眼睛問：“你故意詐我？”
申公呵呵一笑：“也不算故意，其實早在你剛拿回鎮魂石那天，我就知道你一定遇見姓尹的了，因爲鎮魂石就在他手上。
剛纔之所以提起他，一是爲了告訴你這件事，二來也是想確認一下。”
然後他拍拍我肩膀：“放心吧，我和姓尹的沒仇也沒怨，也認識好多年了，不過算不上是朋友，硬要說起來，也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罷了。”
他這話說的我有點奇怪。
一個巫，跟一個山陰城裏的獄卒互相利用？
可奇怪歸奇怪，我也沒去問他，因爲接觸這幾次我也品出來了。
如果他想說，不用我問他自己就會告訴我，要是不想說，就算我再怎麼問他也不會透露一個字。
“鬼門關你倒不用擔心，你能出去，是因爲你的名字沒在山陰城的花名冊上。”
申公將手中那支菸掐滅：“可那些在城中造了冊鬼魂，但凡敢踏進鬼門關範圍一步，那一定會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否則你以爲姓尹的怎麼會那麼悠閒？”
“我倒不在乎什麼鬼門關不鬼門關，陰間漏沒漏跟我也沒啥關係，我只知道自己是來找孟道長的。”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不過你一說花名冊我倒想起來了，咱倆是不是得在寅時之前離開啊？”
“你又不是鬼，帶着肉身進來的還擔心什麼？”
他也站起來，邁開步子向門外走去：“出發吧，我帶你去找孟瘸子。”
其實我越來越看不懂申公了。
腦子裏也是一片漿糊，還有尹先生和孟道長，感覺他仨的關係真是亂七八糟的。
一個獄卒一個看守，這倆人認識我能理解。
一個看守和一個巫認識我也能理解，畢竟孟道長閒着沒事也會下個山啥的。
但一個巫和一個獄卒是咋認識的？申公不是說他不方便來山陰城嗎？
我想不通，可更讓我想不通的還在後面。
因爲我倆剛走下樓，面對着一臉諂媚笑容的老闆娘，申公直接大手一揮：“去吧顧言，結賬去。”
我都懵了：“你不說你請客嗎？”
“我沒帶錢啊！”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但很快又小聲對我說：“山陰城裏的貨幣就是太陰之力，這東西你來的容易，隨便往裏面輸點就行。”
……
我是徹底無語了，走到老闆娘面前，她手裏拿着塊指甲大小、似石非玉的東西。
在申公的示意下，我把手放上去開始運轉體內的太陰之氣。
結果還沒到十秒鐘呢，那東西突然發出一陣耀眼的白光。
“夠了夠了，兩位大兄弟沒事兒常來啊！”
老闆娘臉上又開始掉粉兒了，我沒忍心看，扭頭跟申公走了出去。
剛出門我就損了申公一句：“你說你要請客，那傢伙牛逼轟轟的，結果我一看，你這是用我的慨來慷自己啊。”
“算賬是吧？行，那把送你的傀儡還我吧。”
他這一句話直接給我懟回去了。
我說不是，我沒跟你算賬，就尋思埋汰埋汰你這個行爲，你咋還當真事兒了呢？
“倒是沒當真，不過我從不佔人便宜，等出去之後我再送你個禮物。”
他說完，一馬當先的朝城中央走去。
我倒不太在意他說的禮物，只是看着道路兩邊略顯冷清的攤位，心思有點活絡了。
倆人逛一次窯子，質量那麼高的才花了我十秒鐘。
那我以後要是在這定居，不就是山陰城首富了麼？
嗯，不錯，這事兒真的可以考慮考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