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滿地肉末,鮮血汨汨而流。
小葉神情呆滯,小臉上有震驚,也有恐懼。
長街衆人亦是如此,這一刻,他們腦海中只有兩個字。
魔鬼
儘管凌仙面色蒼白,甚至是癱坐於輪椅上,但所有人都不敢再說他是殘廢了。在他們眼裏,他就是殘忍而又強大的魔王
“我所煉之寶共有一百多件,這些人手上只有三四十件,也就是說,你們手上還有。”
凌仙淡淡瞥了外面衆人一眼,道:“既然拿了,那便付出代價吧。”
話音落下,他單手捏了一個法印,以祕法引爆了那些法寶。
頓時,爆炸聲傳遍桃花鎮
無論是長街上的人,還是待在家裏的人,又或是外出打獵的人,只要手上有凌仙的法寶,在這一刻,統統爆碎成渣
“轟轟轟”
一道道爆炸聲驚天動地,響徹塵寰,尤其是當幾十道一起響徹,那般威勢,更是讓所有人爲之駭然
鮮血飄灑,肉末紛飛,十里桃花在這一刻,盡化殷紅
毫無疑問,這一幕是不可思議的,是驚世駭俗的,猶如神蹟一般,震撼着所有人的心靈
他們不知道凌仙施展祕法,引爆了自己所煉的法寶,就算知道,他們也會覺得這一幕宛若神蹟,是隻有神才擁有的力量。
沒辦法,這一幕實在是太過震撼了,無視距離,無視空間,瞬間轟殺了所有得寶之人,這簡直就是難以置信
“魔鬼,他是一個魔鬼”
“難以置信,只是捏了一個法印,便轟殺了所有得寶之人,這簡直就是神的力量”
“太變態了,太恐怖了,幸好我來得晚,沒有拿到寶物,不然此刻便是屍骨無存了。”
活着的人都面色發白,心驚膽顫,只覺得大堂中那個平靜的男子,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尊無所不能的神
小葉亦是如此。
她呆呆地望着那漫天紛飛的血色花瓣,內心掀起了滔天巨浪,有難以置信,也有驚駭欲絕。
不過最終,所有情緒都化爲了一種,崇拜
像崇拜天仙至尊那樣的崇拜
“一印捏成,十里桃花盡化殷紅”
望着前方的十里紅桃花,蘇子心神俱震,有不忍、也有快意。
由於問道店鋪大門被人羣擋住,所以她並沒有看到凌仙,只是從衆人的驚呼聲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故而,即便是心有不忍,她也沒有阻止,因爲那些人死有餘辜。
只是,她沒想到凌仙恐怖到了如此地步。
這一點,桃花鎮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一開始,只是覺得凌仙很神祕,很古怪。等他出來之後,便覺得他是一個殘廢。
而在經過有人偷竊,他卻沒有表示後,衆人對他的印象就變成了膽小怕事。
可是從這一刻起,這些印象統統被推翻了。
殘廢
瘋子
孬種
錯,大錯特錯
是強大、殘忍、恐怖
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即便是那些死去之人的親友,也不敢流露出絲毫恨意。
只因,仇人是一個根本無法戰勝的魔鬼
就算是傾所有人之力,恐怕,也擋不住他一招
故而,所有人都低頭沉默,不敢動,也不敢走。
“這樣的桃花才絢爛,才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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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望着十里紅桃花,凌仙嘴角揚起,露出一抹淡笑。可是衆人眼中,這便是魔鬼的微笑,怎麼看都有種殘忍冰冷的感覺。
“說實話,我對這些法寶不在乎,白送給你們都行。而我一忍再忍,可他們卻步步緊逼,那我也只好送他們上路了。”
凌仙神情淡漠,聲音冰冷,讓衆人越發沉默了。
他說得沒錯,若不是那些修士欺人太甚,他又豈會一怒殺百人
因此,衆人無話可說。
“但願,你們這些活着的人不要再逼我了。”
凌仙目光環視全場,逼得每一個人都低下頭去,不敢與他對視。而後,他推椅入後院,只留一句冰冷話語,緩緩迴盪開來。
“不然,我不介意再來一次十里紅桃花,很美,不是麼”
話音落下,衆人齊齊打了一個冷顫,雙眸中都流露出無限恐懼。
確實,十里紅桃花很美,可是所有人不想再看一次了。
那對於桃花鎮而言,是奇恥大辱,也是永遠抹不去的噩夢
回到後院,凌仙又恢復了那般憂鬱清冷的模樣,讓小葉一陣心疼。
不過經此一事,他眉心的鬱氣倒是少了幾分,畢竟,這口怒火算是煙消雲散了。
“呵,縱然力量還在又如何終究,淪爲了一個廢人。”
凌仙自嘲一笑,仰望着漫天花瓣,繼續發呆,繼續頹廢。
這讓小葉越發心疼,卻也只能無奈嘆息。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凌仙靜坐在桃花樹下,從正午,一直坐到深夜。
他在等。
等那悠揚如天籟的笛曲。
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笛音響起,這讓凌仙微微皺起了眉頭。
連日來,那首笛曲都是按時出現,從未有一日間斷,爲何今日不曾響起
也許是習慣,也許是某種別的原因,凌仙莫名的有些煩躁,有些不快。
這種不快,迫使他開口,將聲音傳到了隔壁。
“爲何今日不吹”
話音落下,久久不見迴應。
這讓凌仙越發煩躁,雖然明知是自己無理取鬧,但自從他倍受打擊之後,便失去了淡泊寧靜的心性,變得易怒狂躁。
故而,他再次發問,語氣中有幾分冰冷。
這一次,凌仙得到了迴應。
“爲何要吹”
蘇子開口,俏臉冰冷,語氣更冷。
這是凌仙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也是才知道,原來吹笛之人是一個女子。
“我吹,是因爲我心情好,今日,我心情不好。”蘇子獨坐於小院中,白衣如雪,若仙子臨塵。
凌仙沉默了片刻,略顯笨拙的問道:“你爲何心情不好”
“我不喜歡紅桃花。”蘇子淡漠的聲音傳來。
聞言,凌仙明白了,這是在怪自己大開殺戒,血染十里桃花。
對此,他淡淡一笑,有自嘲,也有嘲笑蘇子的意思。
“罷了,你不願彈,我不勉強。”凌仙輕嘆一聲,雙手放到輪椅上,打算推椅入屋。
不過就在這時,熟悉的笛曲卻突然響起,輕柔悠遠,如珠落玉盤,流水叮咚。
其中蘊藏着磅礴生命力,如春雨入地,滋潤着他殘破不堪的身體。
這讓凌仙笑了,道:“爲何此刻又彈了”
“想彈就彈,要你管”
一句任性話語傳來,顯示出主人此刻的心情,頗爲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