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攤攤手:“可不是嘛!這趙二心術不正,從小就是個沒臉皮的無賴混賬貨。
上次萬幸沒被他得逞,否則我一定悔恨終生!”
張德均義憤填膺,忍不住罵了幾句宮裏常用的髒話。
他正是少年人講義氣的年紀,朱秀待他好,他就把朱秀看作大哥和半個主子,聽到大哥受辱,他也倍感憤怒。
朱秀寬慰道:“此事我也給過趙二教訓,把他狠狠一頓痛毆,想來應該讓他長記性,不會再來輕易招惹我。”
“哼!這種下爛貨就應該讓他嚐嚐永巷裏那些老妖怪折磨人的法子!”張德均還是憤憤不平。
朱秀趁機道:“說來我覺得這趙家祕密不少,這次趙二和韓令均故意接近尚乘局的人,拉攏之意明顯,我擔心他們有什麼圖謀。”
張德均笑道:“這好辦,侯爺想知道,小人下次混在尚乘局,親自出宮和他們接觸。”
“哦?你有法子假扮尚乘局宮人?”
張德均道:“小人自小長在深宮,各宮各局都認識些人,雖說都是些苦命的小太監,手裏沒什麼權力,不過想混出宮還是比較容易的。”
“太好了!”朱秀笑道,“你找機會接近趙二,不但要認識他,還要取得他的信任,和他保持長久聯繫!”
張德均眨巴眼:“侯爺的意思是....”
“我需要你潛伏在趙二身邊,趙家有任何舉動,我都要第一時間知道!”
張德均愣了愣,有些迷惑:“這趙家對侯爺很重要?”
朱秀肯定道:“非常重要!”
張德均沒有考慮太久,重重點頭:“侯爺有所差遣,小人萬死不辭!”
從他的表情來看,不僅沒有膽怯害怕,反而還流露興奮,一副躍躍欲試之樣。
朱秀正色道:“你接近趙家的同時,更要保護好自己,謹記任何情況下,都要以己身安危爲重!”
張德均又是一愣,低下頭吸了吸鼻子,擡頭咧嘴笑道:“侯爺放心,我曉得!”
他的心裏暖洋洋的,從來沒人跟他說過這種話。
他所認爲的效死命,那是真的需要用自己的命去換主人需要的一切。
“侯爺待我如此好,我一定不惜代價爲侯爺效死!”張德均在心裏默默下定決心。
從小在宮裏最黑暗的環境里長大,他的心思遠比同齡人成熟。
他知道自己還年輕,太平宮終究不會是自己一輩子待的地方。
等到太后故去,張規年老,他在宮裏無依無靠,唯一能仰仗的,只有朱秀。
這位國朝最年輕的開國侯,是皇帝跟前的紅人。
張規不止一次告訴他,朱秀將會是大周朝堂未來最顯赫的人物之一。
張德均把這話牢牢記在心裏。
他想依附朱秀,必須要展現出相當的價值。
而這一次,就是機會。
朱秀看着他,笑道:“你本姓王,不介意的話,我再爲你取個名字,你就用這個名字接近趙家。”
張德均大喜,磕頭道:“小人多謝侯爺賜名!”
朱秀攙扶起他:“就叫繼恩吧,王繼恩!”
張德均嘴脣哆嗦,唸叨了下,再度拜首:“王繼恩叩謝侯爺!”
朱秀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肩。
趙二啊趙二,哥哥我送的這份禮物,你可要接好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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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一日,朱秀出獄回府的消息傳開,符昭信第一個趕來慰問,順便和他對接婚禮事項。
淮陽王府近來也很忙碌,同時操辦大娘子二娘子的婚禮,特別是大娘子符金盞,那可是要按照太子大婚的標準來操持。
李重進和柴榮近來也很忙,一個忙着打理殿前禁軍,一個忙着成婚,都沒時間親自來侯府探視,派遣得力心腹過來問候一聲。
代表李重進來的人是劉慶義、劉守忠兩位禁軍統領。
二人見到朱秀那叫一個恭敬,絲毫不覺得向一個從九品下的屯田史小官下拜有什麼不妥。
代表柴榮來的人是何徽,朱秀好茶招待,客套了一番打發他走了。
當年鄴都起兵之際,在邢州安國軍,因朱秀拆穿他收受李業賄賂,想要阻止安國軍節度使劉詞起兵援助郭威的圖謀,何徽遭受劉詞驅逐。
沒想到這廝也是個狠人,眼看鄴都大軍攻破開封在即,知道劉漢江山保不住,果斷用老朋友劉銖一家的人頭當作投名狀,取得柴榮信任。
從此後一直追隨柴榮,幾年下來勤勤懇懇,反倒讓柴榮對他信任有加。
何徽是個勇將,在澶州輔左柴榮統兵,也能獨當一方。
朱秀還打聽到,這傢伙在澶州,和他的另一個宿命姻緣樊愛能完成合體,這兩個傢伙都是澶州軍中頗有威望的統兵大將。
一想到這兩個傢伙將來會幹出什麼蠢事,朱秀就覺得頭疼,考慮要不要讓馬慶組織藏鋒營好手,進行一次暗殺,提前把兩個禍害除掉。
可是一來這二人自身功夫不差,二來又都是澶州軍中將領,深得柴榮信任,想要刺殺二人並不容易。
萬一走漏風聲,惹得柴榮誤會,那才叫得不償失。
想想只能作罷,以後再找機會,揭開這兩個傢伙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真面目。
再過兩日就是大婚吉日,侯府張燈結綵,朱武和楊巧蓮忙前忙後,負責張羅打點一切。
老母臥病在牀,成婚這種大事,自然只能讓哥嫂幫忙主持。
朱秀也沒閒着,被楊巧蓮拉着試穿喜服。
天知道她找成衣店做了多少,試過十幾套還不滿意。
朱秀累得夠嗆,不過看着嫂嫂忙裏忙外興致高漲,也就只能強顏歡笑盡力配合。
疲憊之餘,朱秀只能幻想一下美好的婚後生活。
一想到即將和符金環史靈雁兩位娘子共同生活,這心裏就火熱熱的。
人丁稀少的定遠侯府,即將迎來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