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幫我查查5wh這個電話，尤其是12月20日17點46分這通點，機主所在的位置？”
孟飛拿出自己的手機給青青發消息。但大約幾秒之後，青青漂亮的頭像露出遺憾的神色。
“不行哦。這個電話是通過軟件模擬的，層層加密，無法追朔到來源。”
果然不出所料。這麼奇怪的電話刑桉組不可能沒注意到。他們在調查報告中卻完全沒有提及，明顯是調查遇到了障礙。
“怎麼樣，孟大偵探。”
蕭涵看着苦悶的孟飛抓耳撓腮的樣子，打算開個玩笑讓他放鬆放鬆。
“你是不是發現這是一起自殺桉的證據了？”
“不，相反地我覺得很可疑。”
孟飛感覺線索就像是被風吹來的蜘蛛網般四處亂飛，沾滿了他的頭和臉，伸手卻抓不到什麼實在的東西。
“偏偏缺少證據。”
他有點抓狂地摩挲着電腦桌的面板。
“關鍵是能用的物證都給替換掉了！我得去找刑桉組看看那些真的物證。”
孟飛在女神app上撥通了老黎的視頻聊天。
老黎這次居然沒有任何不耐煩，反而是鄭重其事地換上了拉風的褐色的圓領教袍，從屏幕裏走了出來。
然後他以標準的葛優躺姿勢躺在了沙發上，摩挲着耳朵把孟飛的發現聽完。
“你認爲那通電話很可疑。所以你想進一步調查，讓我把所有物證帶來給你看？”
“對。”
“其實是否是自殺這件事無需調查。
“自殺？根本沒有任何可能。”
老黎在沙發上一邊躺着一邊蹺二郎腿，一邊捏着自己的指骨，不斷髮出噼噼啪啪的關節聲。
“張峯的異能是控制實驗中隨機事件發生的概率。別人做一百次實驗有九十九次要被各種隨機的意外事件搞黃。
“而他無論做什麼實驗都是十拿九穩。所以你別看他才研二，在科研上的進展已經震驚業界。
“可惜的是他只對人工智能感興趣，不願意去做生化醫學研究。要不然，嘖嘖，癌症攻克有望。
“不對吧，他這種能力應該會被禁止？”
孟飛思考了一下，打斷了老黎。
“他使用異能進行科學實驗，本質是竊取空間負熵來產生負熵？難道不會帶來更大的混亂？”
通過竊取系統負熵獲得的科研成果一定會帶來比成果本身更嚴重的混亂。
“你說得沒錯。當我們發現他是異能者，告訴他將異能用在科研上是嚴重違法的時候，他的前途就已經灰飛煙滅了。
“等待他的不是學術上的光輝成就，而是因爲違反《異能法》而鋃鐺入獄。”
“但這時候，我給了他一個選擇。加入異能部，用異能來對付異能。
“這樣，他的能力可以產生正效應。我也同意對他過往的行爲免於起訴。”
這就像殺人是壞事。但把殺人的本事用在殺壞人上，這就不會是壞事了，反而成了好事。
“那他答應了？”
“他當然答應了。
“但他要求出國。海外有很多學術機構在邀請他。他聲稱在科研中再也不會使用異能，但出國深造是他的理想。
“根據法律，如果我不起訴他的非法使用異能罪，我就無權阻止他的出國意向。
“而且……”
這時老黎嘿嘿一笑，滿臉的皺紋都堆疊了起來。
“通過漏洞竊取負熵導致的混亂有一定的區域和信仰聚集性。
“換句話說，如果這傢伙在國外用異能搞科研帶來混亂，首先影響的當事國。我們就算受到影響，也是間接影響。
“只要他不在國內玩科研，我就無所謂啦。所以我趁勢和他簽署了一份自願協議。”
“什麼協議？”
“他可以去神虎聯盟搞學術研究。但要定期給我傳送一些信息。我需要掌握西洲人的一些軍事方面的研究動向。”
神虎聯盟，聽起來像個聯盟組織，其實是西洲老牌大國之一，世界排名前三的工業和科技強國。
在神國時代，這個信仰神虎的國家曾經分裂成很多小國。後來這些國家組成聯盟，自稱爲神虎聯盟。
神虎聯盟再度統一之後，保留了“聯盟”的名稱，但本質上是一個聯邦國家。
張峯這樣的異能者跑到神虎聯盟去搞科研，表面上碩果累累，但實際上“混亂”會加倍奉還，老黎當然願意。
“他已經在積極地準備出國。兩天前，就在他死的前一天，他還在制定到了國外之後的計劃。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自殺呢？完全沒有可能。”老黎斬釘截鐵地說，“肯定是有人暗中下手的。”
“但這不對啊。”
孟飛覺得這事很不對勁。
“如果是有人要破壞你的計劃，何必殺人？最簡單的辦法，把消息透露給神虎聯盟就行。
“這樣神虎聯盟就不會給張峯發入學邀約，你的計劃也就提前破產。”
“呵呵。”
說到這裏老黎都坐了起來，滿臉不屑的神色。
“破壞我的計劃？這樣的人還沒有出生吧。老夫幹這行都上百年了。
“關於張峯的行動是絕密級別。如果連這個級別的祕密都能暴露出去，我不如回家賣紅薯。
“張峯收到的是神虎國鸚鵡螺研究所的邀約。這研究所是西洲最頂級的研究所。隨便拉一個人出來，都是落貝兒獎級別的。
“鸚鵡螺研究所每年招收研究生條件極爲苛刻，而且有固定的名額。每年在全世界只招六人。
“對這些入學候選人只要殺掉一個，就會多出一個名額。一定有不少勢力會有衝動這麼幹吧。
“爲了預防這樣的麻煩，我纔派人對這孩子嚴加保護。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老黎嘆息一聲，又躺下了。
“按你的說法，兇手是爲了爭奪去鸚鵡螺研究所的名額，那麼張峯死了誰能得利，誰就是兇手？”
孟飛立刻做了一個邏輯最爲簡單的推斷。
“你說得沒錯。但誰能得利是很難知道的。每年有幾千個少年新秀給鸚鵡螺研究所提交申請入學的表格。
“這其中只有張峯是一鳴驚人的少年天才，傻子都知道今年他會鐵定會握有一個名額。
“而其他的候選人是否被選上，排名第幾，都是保密的狀態。除了鸚鵡螺研究所的高層沒有人知道。
“到了1月7日，鸚鵡螺研究所會在全世界範圍內同時派出包機，把來自各國的六名新招研究生接到神虎聯盟進行培訓。
“那時我們才能知道真正的入選學生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