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晗繼續留守網安與傳媒辦公室，監控各種網絡消息。但他的同事唐雯雯並不呆在這裏。
因爲這時候，她覺得陳胖子絲毫不能給她安全感。
這傢伙不但沒有異能，連持槍證考試都沒有能通過，所以目前依然是赤手空拳的狀態。
而她自己雖然只負責傳媒，卻成功通過特訓和考試成了持槍調查員。她手裏是有電離槍的。
唐雯雯跑到頂樓朱雀的實驗室裏，和莫笙呆在一起。莫笙這個小女孩看似很文靜，但她射擊成績驚人。在持槍證考試中成績僅次於艾婷。
李獲作爲梧桐市異能局局長，主動呆在一樓去協助張力指揮安保工作。
但他真實的想法是一樓離地下撤離通道的入口最近。如果有人衝了進來，他就第一個從地道逃跑。
張力並不是李獲的下屬，所以並不怎麼鳥他。一樓被防暴隊接管之後，他在二樓巡查，尋找薄弱點。
整個辦公樓都是厚重的磚石結構。除非對方使用重武器，否則打穿牆壁不太可能。
青芒國對武器的控制很嚴格，恐怖分子要獲得輕武器已經不易，更別提重武器了。
大樓的後門很小，是一扇鋼質消防門，鎖住之後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另外整個一層也沒有什麼窗，只有牆壁。除非他們架起梯子爬到二樓，否則翻窗也是不可能的。
最大的問題在一樓前廳的大門。前廳的大門是鋼化玻璃門，那東西只是裝飾性質。人羣衝過來的話一通猛砸肯定就碎了。
但防暴隊已經趕到。數十名全身披甲持盾的隊員組成了兩排人牆，在人羣的衝擊之下巍然不動。那兒暫時沒問題。
張力來到了二樓最開闊的地方，一個一百多平米的露天平臺上。
這裏正好在一樓大門的上方，下面就是一樓的大樓入口。
洶涌的人羣被防暴隊擋住，離他只有不到5米的距離了。他甚至能看到他們狂暴的眼睛，感受到他們如烈火般的憤怒。
人們不只是憤怒於蓋德被直播刺殺，他們心中還翻騰着各種不一樣的情緒。
這些情緒首先來源於他們手機中看到的各種信息，然後聯繫到他們生活中的現實而產生了共鳴。
再然後，這種共鳴又被手機上各種信息所渲染和引導，終於變成了無窮無盡的糾纏和怒火。
比如說，我削尖腦袋也買不到學區房。
比如說，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給娃搞到進入私立小學的資格。
比如說，不知道花了多少錢，上了多少培訓班，結果我家娃還是考不上重點高中。
結果人家的娃，生來就有異能？
不用花錢，不用讀書，不用努力，什麼也用幹，國家高薪養着，躺着拿諾貝爾獎？
原來階層是一出生就固化的？
你辛辛苦苦爬牆，結果人家一出生就在山頂？
光這樣也就罷了，這些異能分子公開直播殺人也沒有人管？
不行，絕對不行，這不公平！
要麼把異能的祕密公開，以後大家公平公正學習考試，一步步上位。
要麼把所有異能分子全趕出去，我們和他們不是同類！
當然，異能局就是異能分子的老巢。這種地方不夷爲平地，世界就沒有正義可言了。
但在張力看來，這很不正常。
這是殭屍圍城，活死人的黎明？
他們每個人眼中都閃爍着一種異樣的光芒。和一般人的真實憤怒不同。
糖精的味道。雖然也是甜的，但就是普通的糖感覺不一樣。
張力再次撥打了艾婷的手機。這次他沒再用“主任”這個稱呼，而是當艾家事務處理，稱“大小姐”了。
“大小姐，這些人有點不對。”
“怎麼不對了？”
“他們的情緒明顯異常。我近距離上直接感覺到。可能類似於吸毒的效果？
“但這麼多人同時吸毒是不可能的。或者……或者是某種異能的影響？”
“異能？”
其實艾婷覺得這比異能更嚴重。孟飛和朱雀都對她說過，在女神教的教堂裏，意識類的異能很難入侵。
如果不是異能，那就是某種比異能更可怕的能力了。
但如果真有特殊能力穿透女神祝福的防禦控制了這麼多人，那爲什麼防暴隊員們和樓裏其他人沒受影響？
這一點讓人費解。
“大小姐，儘快撤離吧！直升機雖然無法在二號樓降落，但可以降下繩梯把你帶走。”
“你把下面守好就行了，我不走。”
艾婷再次固執地拒絕了他。
張力無奈地掛了電話，手摸向自己的腰間，把電離槍拔了出來，摸了摸上面的扳機。
他感覺可能得準備一場殭屍大戰了。
張力的幾個手下還在二樓跑來跑去。因爲他們身上的警報器一直在嘟嘟嘟地響個不停。
這說明二樓有“未授權客戶”進入。
這棟辦公樓的一樓是最爲寬鬆的。因爲一般有外部訪客來，都會先在一樓大廳等候。等經過認證之後，貼上電子標籤後才能進入其他樓層。
任何沒有經過認證的人進入二層甚至三層，都會導致接近的安保們身上的警報器響起來。
但今天是特殊的情況。整個慕恩堂幾乎所有人都撤退到這座辦公樓裏來了。有些人來不及獲得認證，就會讓他們的警報器響。
所以幾十個安全人員一直都在二樓跑來跑去，給每個人驗證身份，然後貼上電子標籤。
“奇怪了，剛剛明明把所有警報都消掉了，怎麼又響起來了！”
“可能是一樓的誰又上二樓來了？”
兩個安保穿着黑色西服。他們的槍都藏在肋下，從外面一點都看不出來。
此時他們也絲毫沒有要拔槍的意思。因爲今晚碰到警報器響這事實在太尋常了。
他們其中一個拿着警告監視器。那是一個類似手機的小屏幕，上面有地圖，顯示了兩個紅點。
順着紅點的方向路過一根粗大的石柱，再拐過一個角，前面是一道通往一樓的傾斜的灰色石廊。
有兩個全身黑甲戴着頭盔還拿着盾牌的防暴隊員已經站在了入口處，離他們只有三米遠。
“你們怎麼到這裏來了？防暴隊都在一樓集合。這裏是二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