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飛不得不佩服赤烏人的“工匠精神”和執迷的勇氣。他們的工作某種程度上彌補了饕餮的不足。
饕餮的複製品本身就是個BUG，受到世界排斥。所以大規模複製同一個異能者是不可能的。
而赤烏人用科技複製出來的“異能者”則已經成了這個世界合理合法的存在。
如果拋開成本因素不談，他們已經可以大規模建造由異能者組成的軍隊了。
有他們這樣幾十年如一日匠心專注地研究如何大規模利用世界的缺陷，世界何愁不盡早滅亡呢？
“人偶？”
許正聽說過赤烏的高級戰鬥人偶，但對能使用異能的人偶也是第一次聽說。
“這條船從梧桐市出發之前，我們已經對所有的乘客和船員都做了檢查，他們中沒有人偶。
“另外船上也進行了搜查，絕對沒有戰鬥級的人偶。”
赤烏平時民用的娛樂人偶都不具備攻擊能力，力量也相對於普通人類要弱。
力量達到成年人的水平，就足以被稱爲“戰鬥級人偶”，是危險品，在青芒國內是禁止生產銷售的。
如果力量、敏捷等要素高於成年人，就是“高級戰鬥人偶”了。這玩意是充滿了爭議的軍品。
國際上對作戰機器人沒爭議。但對看起來就是人，讓人失去戒心還能冒充人殺人的武器有爭議。
殺人視頻中出現的那三個身手了得的傢伙如果是人偶，絕對不可能是娛樂型號。
“安全系統也一直監控着，並沒有新的乘員上船。那麼這三個傢伙哪裏冒出來的？”
他們不是始發乘客之一。他們不是人類是人偶。他們對蓋德有殺意。
爲什麼安全系統沒有發現，樊步的心靈監控也沒有發現？
樊步的心靈監控只捕捉腦波。無論對方是人類還是人偶，只要有類似的腦波活動，他就能感知到的。
“安全系統被人控制了。要做到船上多出三個人不報警，是可以做到的。”
孟飛捏着手中空了的紙杯。沒有艾婷也沒有朱雀也沒有了蕭涵，就沒有人主動給他倒咖啡了。
“就算安全系統被人控制也只能不告警而已。安全系統並不能修改視頻監控。
“剛剛我們查看了電梯裏、4027房門外的視頻，都沒有任何外人混入的跡象。
“房間裏的牆壁和地板、通風口的柵欄也都完好無損，根本不可能有人通過。
“那麼你說的這三個人偶，是怎麼進入房間的？難道也是安全系統把他們送了進去？”
許正怎麼也想不明白。
“這個很簡單。當蓋老闆進入4027房間的時候，三個人偶殺手都在4017的拍賣會上。
“拍賣會上每個人都披着蒙臉的黑袍。無論他們長什麼樣都沒關係，沒人能認出他們。
“當機會來的時候，他們打穿4017的天花板，也就是4027的地板進入4027房間。”
“……”
許正被孟飛的構思給震了一震。這不正是他所懷疑的嗎？孟飛這傢伙自我招供？
他本來懷疑異能者們就藏在4017，直接進入4027殺人。一切都是這些異能者乾的。
而且孟飛他們自己就是異能者。
“如果要打穿天花板，響動很大的吧？裏邊的特工難道來不及反應？而且事後地板完好無損。”
許正謹慎地提醒他。即便是孟飛要不打自招，他寫報告的時候也要得符合邏輯。
“這個很簡單，因爲他們用了修復！”
沒想到孟飛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
現在他的“修復”和對異能的感知一樣，已經是在異能部註冊過的異能了，並沒有什麼保密的需要。
“來，安公子，演示一下。”
孟飛朝安盛呶嘴。
“好！”
安盛全身肌肉頓時緊繃，房間內所有的空氣也隨着他肌肉的緊縮而緊繃了起來。
異能的動用會導致世界本身的某種變化。這種變化很多時候是普通人都能感覺到的。
許正想說，你擁有感知異能的異能，就坐在4027房間的地板下，居然沒察覺三個動用異能的人偶？
要是我在那兒，我都能感覺到好吧？
看似堅不可摧的複合板打造的會議桌，在安盛的手中簡直是如同泡沫塑料一般。
隨着吱吱嘎嘎的怪響，不到一秒的時間，他已經在桌面正中手撕出一個足以過人的大洞。
“當時房間內燈光全部熄滅，然後又爆閃，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所以在4027的安盛並沒有看到有人在地板上開洞。但他確實聽到了木板撕裂的怪響。
“接着槍聲響起，也沒人去關心這打洞的聲音了。”
孟飛把這一通解釋說完，盯着被安盛撕裂的破洞心中默唸了一個“修復”。
在大多數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剛被撕碎的桌面如同錄像帶倒放般復原如初，連一絲碎屑都不見了。
異能——修復，用這麼無恥的手法制造密室，一般的推理小說的讀者根本不可能接受啊。
但對孟飛來說，桌面被挖了個洞，是典型的局部破損，並不算不可修復的BUG。
“但是你就在4017，爲什麼看着殺手打穿天花板，還說沒有感覺到有人使用異能？”
許正忍不住了，決定單刀直入地逼問最關鍵的問題。這直接涉及到異能部這幫人的嫌疑！
孟飛皺了皺眉頭，想到那顆如同燙手山芋般的“女神之淚”，感覺到了討論這件事的難度。
“想要把這事兒說清楚可不太容易。”
先易後難，他打算先把容易的事情解決掉，難題留在最後。
“但當時他們確實動用了厲害的手段，導致我和朱䴉在那兒完全沒有察覺。”
“！”
這麼敷衍的答覆簡直是許正聞所未聞的。如果他是警察，早就一聲呼喝讓衆人把這些人摁住了。
可惜的是他不是警察。反而對方纔是警察。他只不過是一個失敗的保鏢。
所以他除了喫驚，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孟飛倒是慶幸朱雀不在這裏。如果她在，你敢說她被誰的手段給忽悠導致沒有察覺？
她會跳起來第一個反對。
“誰的手段能瞞過我！”
但事實上，那手段不是別人，恰恰是青芒的！
對方利用了女神之淚中青芒留下的手段。
“不但他們打穿天花板進入4027我沒察覺，而且他們在4027殺完人之後回到4017房間我也沒察覺。”
孟飛又繼續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