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對該場殺遊進行了詳細調查。該在線遊戲完全合法合規，沒有任何問題和危險因素。
“但進入殺遊的我方人員都沒有獲得與該疑犯進一步接觸的機會。
“我們也嘗試聯絡遊戲運營平臺與微信方面對疑犯進行定位並實施抓捕。但每一次都失敗了。
“建議異能局派出真正的異能人員與之接觸，或許會有新的進展。
“報告完畢。”
孟飛看到了結尾處的微信號。
對他來說，看到疑犯的微信號，就和看到美女的微信號一樣，不加來撩撩的話，就手癢得厲害。
至於定位抓人這些就算了。刑調局幹這些事也很在行的。能靠定位能抓到人，刑局不早就抓到人嗎？
他嘗試添加了樊步留下的微信號。
當然用的不是自己的微信，他用了叫做“梧桐市異能局調查員001”的工作賬號。
5秒之後，他的驗證申請居然通過了。逃亡了這麼久了，這瘋子居然還在線！
“樊步？”
孟飛小心翼翼地撩出了第一句，當年在女神app上撩女神的時候都沒這麼緊張。
“是我。你是異能局的人？有超能力嗎？”
對方回答簡潔，是個乾脆的人。
“呵，你說呢？”
對方既然爽快，孟飛就不用爽快了，學着滴水不漏的明星迴答記者時常用的一句人不人鬼不鬼的話。
該死的是對方爽快一下之後就不再爽快，又陷入了沉默中。
孟飛強忍着沒繼續說話。就像兩人想要交往，撐不住氣先主動的一方註定是要喫虧的。
足足五分鐘之後，孟飛已經打算刪號走人了，對方發來一個鏈接。
“想見我的話，給你一小時。你去找一臺沉浸式VR睡眠艙，進入我發你的殺遊鏈接。”
“呵，你誤會了。我對殺遊不感興趣。”
“哦？那你對什麼感興趣？”對方問。
孟飛得意地感覺自己已經搶到主動權。
“對你的殺人案感興趣。”
“殺人的不是我。我只是玩殺遊。那個把殺遊變成現實的人才是殺人犯。”
“這句話我已經在案卷上看到了很多次。”
“那你還有什麼好問？”
“我在想，當時你在玩殺遊，你會在睡眠艙裏處於睡眠的狀態對吧？
“如果這時候有人闖入你家裏，用藥物或者物理的方式讓你進一步昏迷，然後將你扛到某個地方醒來。
“你會不會認爲你還在殺遊中，於是錯把現實當成了殺遊？”
孟飛說出了他的一個設想。
“這是沒有可能的。”
樊步的回答毫不含糊。接着他又嘲諷道：
“看來你從來都沒玩過殺遊啊。”
“你猜對了。”
孟飛只好老實地承認。
說實在的那種沉浸式VR的睡眠艙纔剛進入異能局不久。唐雯雯他們玩得多，但他還沒體驗過。
“現在的睡眠艙都極端講究安全****啓動之後，裏面有獨立的生命支撐系統。
“如果有人試圖從外面強行打開，睡眠艙就會自動報警，還會主動喚醒玩家。
“我家的那套雲豹V型VR至尊睡眠艙，價值一千五百多萬，安全性更是世界頂級。
“就算是真實世界裏洪水地震，我躲在睡眠艙都能生存一週以上。
“你說有人能破壞睡眠艙把我弄到現實中去讓我產生混淆，不好意思，根本沒那可能性。”
“原來是這樣。”
孟飛再次陷入思考中。
怪不得這種顯而易見的想法，刑調局他們在案卷中根本就沒有提過。
原來是因爲睡眠艙這種設備自身就保證了這種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那會不會有另一種可能。
“你的記憶被修改了。你玩遊戲的記憶是別人僞造的。你以爲是遊戲，其實這是現實，結果你殺人了？”
孟飛拿出了這件事的另一個可能的解釋。
“呵，你說的這種可能我也曾經想過。”
樊老闆早有準備的樣子。
“修改人的記憶從技術上來說超級難。因爲人類至今沒有能成功地解讀人類的意識數據，更別說修改了。
“赤烏人有過這方面的研究，都不太成功。他們完成了意識的複製，但修改也只敢做增量同步。
“任意修改人的意識，讓他把一件過去的事錯記爲另一件事，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有人擁有這樣的異能呢？”
孟飛提醒他。你不是有問題就喜歡扯異能麼。修改記憶，總比把遊戲變成現實要容易一點。
“所以逃亡期間，我曾經隱姓埋名跑到赤烏，專門掏了一大筆錢，租用赤烏的國家空算機給自己做了意識檢測。
“結論是我的意識完好無損，沒有任何被非法塗改的痕跡。而且我也沒有精神病！”
孟飛本來還想忽悠他主動自首，然後到國家空算機上做個意識檢測來查明真相。
如果他的記憶有被修改的情況，那麼他大概率是能免於刑罰的。
人如果因爲記憶被人非法修改而導致犯罪，真正的罪犯是非法改動他記憶的人，而不是他自身。
樊老闆居然還主動給自己做了意識檢測？孟飛越來越覺得他非常理性，不可能是有精神分裂症的人。
但恰恰是這樣，他一旦落網，就無法逃脫刑罰。因爲他既沒有被人在遊戲設備上動手腳，精神意識也沒被修改過。他就只能重刑監獄和精神病院二選一。
“據我所知，你用睡眠艙登錄遊戲，無論是睡眠艙本身，還是遊戲平臺的，後臺都會有記錄。
“登錄的遊戲、參與的玩家、上線和下線的時間都可以查到的。”
既然他如此理智，孟飛決定和他再分析分析。
“刑調們查了你留下的所有的記錄。
“第一，你說的以杜鵑島的顧家別墅爲場景的杜鵑島殺人案，這個殺遊根本不存在。雲豹平臺上查不到。”
“第二，你並不是如你所說一直待在睡眠艙裏遊戲沒有離開，而是登錄了兩次。
“你是兩次登錄的中途離開了睡眠艙去了案發現場的。
“除了睡眠艙和遊戲後臺的記錄之外，一路上的監控畫面、你在島上留下的各種痕跡都證實你的確去過杜鵑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