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焦點在孟飛他們居住過的鼴鼠別墅酒店。這裏每一個攝像頭的畫面都被通過網絡傳輸而來的程序讀取並拷貝走了。
然後是一堆人工智能深度學習圖像識別的程序輪番上陣，開始掃描每個攝像頭拍攝的每一幀圖像，在裏邊尋找普桑見過的那三個人。
9點21分之後就再也找到過他們的形象了。
另一個更高級的程序則是在思考。
他們預知了未來，然後消失了，不辭而別。那麼他們會在哪裏？
這個程序倒是非常簡單地就想到了答案：他們會回青芒了。
狻猊國是內陸國，既沒有出海口，也和青芒不直接接壤。中間還隔着一個睚眥國。
當年正是睚眥主動發起意圖吞併狻猊國的戰爭。如果不是青芒果斷出手圍魏救趙，狻猊國已然不復存在。
從狻猊回青芒，最直接的當然是從金邊蘭機場坐飛機回去了。
那個高級程序經過很多的思考就這樣做出了結論。在鼴鼠別墅酒店尋找他們是沒有意義的。還不如直接搜索航班！
“今天上午10點以後飛往青芒的航班有幾班？”
“只有三班。”
“把這個航班的乘客名單和照片都發過來。”
許多指令和數據在網絡上不斷流動。
它們也時不時遭遇各種阻礙。大多數情況下，它們都能申請到正確的令牌進入。而且這個過程幾乎是以毫秒計，幾乎可以說是瞬時的。
但也有時，黑客攻擊會意外地失效，又或者數據庫裏的數據意外地缺失，甚至是程序意外地出現bug引起了一些小混亂。
這個時候就不得不走正常的途徑，等待某些人類的簽署或者是手動查找了。
每次一旦動用到人，耗時就很不確定了。最起碼是以分鐘，更糟是要以小時、甚至天來計算的。
不管怎麼說，多管齊下之下，程序們還是得到了他們要找的資料。三百多個乘客的基本信息被收集到了某片內存中。代碼開始不斷地掃描它們。
“沒有找到那三個人的信息。”
護照基本信息對比完畢，和那三人入境狻猊的護照進行了對比。這三百多人裏並沒有他們要找的人存在。
“出入用了不一樣的假護照吧？”
一段程序靈光一閃地提議。
“建議對所有護照進行覈實。”
護照覈實又是一件沒完沒了的工作。
除了在網絡上申請各種權限突破各種漏洞查閱各種資料之外，有些網絡不可及的地方是真需要動用人力去查的。
尤其是狻猊國這種很窮，而導致信息化系統有些落後的地方。
像孟飛他們手中這種動用國家的力量製造的“假身份”比起真身份來其實差不了多少。
除非福爾摩斯或者柯南親自登門造訪，否則真很難發現蹊蹺。
時光在流逝，機會正在不斷浪費。
“未發現問題。”
“未發現問題。”
“未發現問題。”
“……”
“照片呢，如果用這批護照上的照片和對方真實的照片信息進行對比？”
有代碼發出了一個有趣的新的提議。
超級好的想法，真正的靈光閃耀，就是出現得慢了一點。這是因爲程序的思維方式和人腦還是有點不同。
大海撈針般的繁瑣的手段往往是程序的首選。而偷懶的捷徑反而是最後才被程序關注到。
雖然護照資料可能僞造，但護照上的照片必須是真的。否則入關的時候護照與容貌特徵不符會無法入關。
人是可以喬裝打扮看上去很不相同的。
但即便喬裝打扮，大頭照上反映而出的臉部骨骼特徵和一些其他的特徵，比如雙眼之間的距離、鼻子和耳朵的相對位置等參數都是很難改變的。
除非做去獬豸國做一趟整容手術，這個可能暫且可以忽略。
“照片容貌對比結果已出。
“他們在FU4928航班上！
“FU4928航班已於11點30分起飛。
“當前時間是11點55分。”
所有正在激烈運行的處理器的性能曲線都猛然平攤了下去，就好像許多心都沉了下來。
心中一沉，或者說如釋重負？
其實她可以提前考慮阻礙飛機起飛的。但在拿不準的情況下，她不太想在這個國家搞出太多的事情。
影響太大可能會毀掉她在這個國家的生存空間，更要命的是什麼都得不到，得不償失。
狻猊這樣的小果，25分鐘足夠飛出國境線了。現在他們應該在睚眥國的領空。
睚眥國沒有她的多少利益。所以這件事從現在開始和她無關了。
雖然她心情不佳，但是她還不得不放棄。
“他們在FU4928航班上，已經起飛了。
“沒我的事啦。”
對面幾乎沒有停頓，只發過來三個字。
“知道了。”
她很想問搞了這麼多事動用了這麼多資源，那麼報酬呢？許諾的負熵呢？
但她什麼都沒做成，自然也就不好問對方要什麼報酬了。問了對方也不會給。
11點56分，睚眥空管局收到一條緊急通知。
通知說收到匿名舉報，FU4928飛機上有恐怖分子和爆炸物。請空管局讓這架飛機立刻就近降落，接受檢查。
理論上，從狻猊國起飛，飛往青芒，又是青芒的航空公司的航班，從頭到尾都和睚眥國沒有一毛錢關係。
但只要是航路經過這個國家，便要接受這個國家的空管局的管理。再說你帶着炸彈從我頭頂飛過，我還不能讓你降落嗎？
降落之後，逐個調查所有乘客，逮捕恐怖分子，搜查飛機找出爆炸物，也就可以了。
如果找來找去也找不到任何恐怖分子怎麼辦？那還能怎樣，放行就好了。最多再找保險公司賠你個一千元的延誤險。
空管局立刻給飛經頭頂的飛機發去了通知。
在飛機上，起飛一分鐘之後，孟飛已經用腦連了口袋裏的手機，用飛機上的wifi連接了網絡。
還是腦連比較安全啊。一邊拉着艾婷的手，一邊和青青聊天都沒問題。
孟飛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邪惡了。不，這絕對不是出軌或者腳踏兩隻船，這是非常有必要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