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三人就這麼在房間裏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看見第一縷陽光撒到走廊上後,林秋石才從屋子裏出來。他一到走廊上就嗅到了一股子濃郁的腥味,這腥味他已經非常熟悉了,正是血液的味道。
“出事了?”顧龍鳴也聞到了這股子血腥味,神情緊張起來,“哪裏傳過來的?”
林秋石嗅了嗅,判斷出了味道傳來的方向,他說:“好像是樓下,走,去看看。”
他們轉身下了樓梯,看見樓下最右邊的屋子面前站着兩個人,屋子的門大開着,而那股子刺鼻的腥臭味,就是從那間房間裏傳出來的。
顧龍鳴走在最前面,道:“出什麼事了?”
“死人了唄。”左絲絲的語氣有點無所謂,她對於死亡這種事情顯然接受程度已經非常好了,道,“死了兩個,不知道怎麼觸發的死亡條件。”
顧龍鳴湊到窗戶邊上朝着裏面看了一眼,臉色有點不好看的擺擺手:“唔……死的還挺慘的。”
林秋石也上前一步,走到了窗戶邊上:“我也看看。”
透過窗簾的縫隙,他看到了屋子裏的情形。只見整間屋子裏都被鮮血鋪滿了,死掉的兩人就站在屋子的最中央,他們的頭被什麼東西換掉了,變成了兩尊人頭石膏雕像,白色的石膏上面也沾滿了凝固的鮮血,乍看起來十分可怖。
“他們的頭呢?”顧龍鳴說,“你們找到他們的頭了嗎?”
“沒有。”左絲絲抱着胸,道,“我們也是剛發現。”
“沒有人認識這兩個人?”林秋石問。
左絲絲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你們想知道估計還得再等一會兒,還有些人沒有醒呢……你們繼續看吧,我要去喫飯了。”她說完和自己的搭檔轉身走了,背影看起來對着兩具屍體毫無留戀。
顧龍鳴小聲的問林秋石,“我們要進去看看嗎?”這地方着實讓人感覺不舒服。
“看看吧。”林秋石覺得這兩人身上或許有什麼線索,雖然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進去。
他們兩個說話時候,艾文瑞站在後面一個勁的發抖,簡直跟觸電了似得,聽到顧龍鳴說要進去,他差點沒哭出來,道:“我不進去啊,我不進去啊——”
“行啦,你就在外面等着吧,沒叫你進去。”顧龍鳴也沒指望艾文瑞有進來的膽量,說着話自己第一個進了屋子。
似乎有其他人已經進來過一趟了,顧龍鳴看見屋子旁邊有幾個散亂的腳印。
林秋石走到這兩人的屍體旁邊,發現他們的身體出現了一種怪異的變化,雖然人死了,但是屍體卻沒有變得柔軟,反而像是硬化的水泥似得,呈現出一種僵直的狀態。
這兩人的頭被硬生生的擰了下來,甚至可以看到他們頸項上肌肉被撕裂開的痕跡,顧龍鳴在屋子裏找了一圈,並沒有找到他們兩個的頭:“沒有腦袋。”
林秋石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他半彎下腰,仔細的觀察着面前兩個死者,忽的卻是發現了什麼。便謹慎的伸出手,試探性的在一具屍體的口袋裏面掏了掏。片刻後,他從口袋裏掏出來了一個小小的木頭人……
這木頭人林秋石昨天就見過了,正是艾文瑞那兩個朋友手裏拿着的那種,只是此時的木頭和昨天林秋石看見的又有所不同——這個木頭人的腦袋不見了。
木頭人身上也被沾染了些許的鮮血,林秋石掏出一張紙巾,把木頭人包了進去,又在另外一個死者的身上發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木頭人。
而除了木頭人之外,屋子裏似乎就沒有什麼別的線索。
林秋石離開了房間,把手裏的木頭人展現給了艾文瑞,說:“這東西你認識吧?是你朋友的嗎?”
“你們從哪裏找到的?”艾文瑞看見這木頭人眼睛就直了,“給我看看?”
林秋石把木頭人遞給了艾文瑞。
艾文瑞檢查之後,表情變得有些害怕:“這、這不是曉蘇的木頭人嗎?”
林秋石聞言蹙眉:“什麼意思?意思是你們每個人手裏的木頭人都不一樣?”
“對啊。”艾文瑞說,“不一樣的,這是曉蘇的木頭人,我記得很清楚,因爲就她的木頭人沒有腦袋——”
林秋石:“你的木頭人呢?”
“我扔了。”艾文瑞說,“出事之後我們都有些害怕,我就隨便找了個地方把木頭人扔了……這、這……”
顧龍鳴道:“這木頭人會不會和他們的死法有關係?”
林秋石也想到了,於是兩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艾文瑞。
艾文瑞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顯然是想到了什麼,表情瞬間充滿了驚恐的味道,“不、不會吧……可是小和的木頭人,不是好好的嗎?那他怎麼也死了?”
“誰說他的木頭人好好的。”林秋石問。
“我看見的啊,你們也看見了吧——就是他們拿在手裏的那個——”艾文瑞道。
“那可不一定是小和的木頭人。”林秋石說,“當時不是還有你另外一個朋友在場麼?他還活着,這個木頭人有沒有可能是他的?”
經過林秋石這麼一提醒,艾文瑞顯然是想明白了什麼,他的臉色越來越差,最後失去了血色,慘白的不像樣子,他囁嚅着嘴脣,像是喪失了力氣似得,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我不知道,我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把木頭人拿出來了。”所以他也不能確定,那個木頭人是被腰斬的小和的,還是前一個匆忙逃出的好友的。
“我們尋找一下關於朱如媛的信息吧。”林秋石說,“還有你的木頭人,到底丟到哪裏去了?”
艾文瑞面如死灰,搖着頭說:“我哪裏知道,我丟到垃圾桶裏面了——”誰知道現在它什麼模樣。
顧龍鳴道:“好了,不要多想,丟了就丟了吧。”
艾文瑞半晌沒吭聲,完全是一副魂魄離體了的樣子。
林秋石莫名的有點憐愛這個小孩,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腦袋:“走吧,早點讓事情結束,就不用擔心了。”
艾文瑞並沒有應話。。
朱如媛是五年前發生的事情了,學校裏面的學生似乎都對這個名字沒有什麼反應,但是任期很長的老師卻大多都知道這個人,甚至於只要一提到她的名字,反應就十分的強烈。
林秋石他們問了很多人,終於有老師給他們提供了關鍵信息:“你們想要知道的話,不如去問問當時那個班級的班主任。”
“哦,他還在學校裏?”林秋石問道。